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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珊調侃:「怎麼回事啊?是不是你長得特別面善?怎麼每次這種活都是你?」
「我怎麼知道!我聽王哥說,是鶴姐覺得,多去這種活動幫公司掙點好名聲,也好跟政府打交道。我是第五名嘛,中庸,去了不算浪費,也還能撐撐場面。不過,也不壞。」
「噢!那麼多彎彎繞繞。」盧珊轉而問思人:「明天去逛街,你想買什麼?」
思人答:「買圍巾。我沒帶。你們都有!我要冷死了!」
盧珊哈哈笑:「你笨唄!毛絨秋褲都帶了兩條,想不起要帶圍巾!我分你一點。」她鬆開系成花樣的圍巾,將其中半截繞過杜思人的脖子。
王一苒見狀,也將自己的解開來,分給杜思人一半。
三個人就這樣緊緊挨著,被兩條圍巾纏繞在一起。
人潮開始倒計時了。
五!四!三!
她們也跟著喊起來。
二!一!
所有人都提起一口氣。
結果,夜空仍舊漆黑。預想中準點綻開的煙花並無蹤跡。
有那么半秒鐘,江灘上萬人同時陷入尷尬,而後——
「新年快樂!」
祝福聲爆裂,比煙火更加響亮。
杜思人模仿著煙花騰空的聲音:咻——砰!砰!砰砰砰!
她笑著,臉快被凍僵了,她怕自己明天會變成一個面癱,只能一輩子維持著這個笑的表情。
新年快樂。
她望向天空,心裡默念。
你在哪裡呢?你那裡,是哪一年?是什麼季節?冷不冷?有沒有人分給你圍巾戴?
如果你覺得冷,那就來找我吧。
她決定明天上街,要買一對圍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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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在構思的時候,我原本擬標題是《誰管它天高地厚》,一直到成稿,我決定改作《她們的圍巾》。
我以為這一章其實是暖色調,哪知昨晚一發出來,大家都覺得好慘,我有點小意外,自我懷疑下是不是被毒打得多,變得過分麻木了。
之所以改標題,第一是我發現,並非每個人都不怕什麼天高地厚的,也有擔憂家裡破產從此榮華不再而在跨年夜上嗚嗚哭的小屁孩,也有冬夜裡邊看肥皂劇邊為女兒打圍巾的母親。
母親之所以重拾毛線,是因為某些可能到來的變故,令她在潛意識中開始考慮是否需重拾舊日生活。
這世界猙獰嗎?猙獰的。但誠實說,真實人生常常比此殘酷百倍,而且往往,想要越多,擁有越多,也就要承受越多,失去越多。
因此我並非想寫她們在承受什麼失去什麼,因這就是世間常態,並非誰誰誰尤其倒霉的孤案,我想寫的,是她們想要什麼,擁有什麼。
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圍巾。每個人也都有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其實有一念之差,我想將這一章的末尾寫成:思人獨自在跨年時刻看江,人人都有圍巾,就她沒有,想著替我們思人賣賣慘吧。但我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實在太矯情了,她怎麼會沒有呢?她有一起跨過新年的朋友,有正在為了她(也為了自己)而努力的夥伴,有一心向著她的小侄女,而且還紅到壞人要想方設法來蹭一下她的熱度呢!
再談談角色們。
從上一章到這一章,大家好像在輪番扮演「壞人」,其實大家並非是壞人,而只是有著各自立場、各自要守護的、各自局限性的普通人。
朱鶴到底是不是故意要欺負思人呢?不是的。她只是以她的經驗與立場(當然可能也有一些私心)做出她認為利益最大化的決策,若今天冠軍是思人,是她親手執行,她也是這樣偏心思人。若今天思人不是亞軍,那這些「倒霉事」就落在方言頭上。
還有從上一章被掃射到這一章的陳葭。我認為她多少有點無辜(苦笑),她確實是一個不完美的戀人,但並非一個糟糕的人。雖然沒有太多篇幅給她,但她實際也在承受著,而且作為冠軍,只會承受更多,不會更少。但她反抗得更激烈,也許因為她更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我寫葭淼,有一大原因,是想寫為什麼有些相愛的人無法相守。這個可能等到後面再來細談吧~
另還有從來沒談過的攻受問題,我其實是無所謂大家站逆攻受,因這本來也不是bg,也不是什麼有明顯強弱的關係,但我擔心後邊萬一有點什麼午夜場(萬一),站逆的人會覺得被詐騙,所以還是提前預警一下。我是一個比較俗套的人,一般會把攻方寫在主角表前邊(是主角表,不是文案)。
我明白大家讀小說有時是希望尋找避世烏托邦,但我確實不是一個熱衷構建甜膩夢工廠的作者(或者說過了那個歲數),還請大家多多包涵吧。
祝大家都擁有自己的圍巾!(一定有的)
第88章 20-3
「你記不記得,以前上學的時候,每年跨年總有謠言說江灘零點會放煙花,搞得年年的跨年夜都有一大堆傻子來把這裡擠得水泄不通。」
許希男用手撐住露天陽台的磚木圍牆,往前探出身子,這露台隱蔽在一片靜謐的老舊法式洋樓之間,稀奇的是正前方恰好沒有任何遮擋,可以遠遠地望見燈火通明的江灘。
她問:「你怎麼找到這種好地方的?」
林知鵲坐在桌邊的藤椅上,懶洋洋地撐著臉。「忘了。好像是我的前……前前任?告訴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