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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她說出這段台詞時,我忽然明白這是為什麼了。
因為她們都愛理想,多過愛對方,而在理想的道路上,又難以認同對方。
我發現我對我的大多數角色都還蠻熟悉的,雖然許多人都只是我靈光一閃覺得,「是時候讓這樣一個人登場了吧!」,但回頭去看,也許著墨不多,我居然為她們中的大多數人都設計了家庭背景,或者說並非是我設計,而是她們在我的腦海中走出來。
比如小花是一個非典型的大小姐,她單親,曾在小鎮成長。
比如文靜生在一個三四線小城,職工家庭,家境良好,有一雙樸實熱情但觀念保守的父母。
蘆葦來自南方沿海小城,20來歲便與極其封建的家庭切割,獨自在廣州追夢。(這一段曾在5-1提過)
旋風則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自小受到父親的壓迫,長大後,頭也不回地逃去了比家鄉更南的南方。
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是11-6里,旋風到錦城去看蘆葦,蘆葦對她說:那你跟我一樣,都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
我回看到這句台詞時,察覺到一種奇妙的宿命感,因為這並非是我特意設計:這兩個女孩在某個方面如此相似,而她是她的偶像。
今天這一節,我頭一次讓故事偏離了我原設的軌道——原本,我要寫天鵝嫁給了所愛之人,擁有一場盛大、美滿的婚禮。
結果我居然捨不得了。
(老實說,我曾有多次寫著寫著感覺飛鳥天鵝僅從人設上來說還有點好嗑……)
至於慎思非親生這段狗血劇情,前面已經鋪墊了好幾次,最終我決定還是將它輕輕放下,這種橋段實在不是我的菜……
另外,我的文檔章節其實是按照標題前的數字來的,但jj強制以「章節」為每一更的單位,實際上,在我的文檔里,太陽飛鳥也只分開了兩章(還不到)而已啦!大家如等不及,過段時間再來看看吧。
感謝大家的閱讀。
第91章 20-6
轉瞬,2007。
自西北戈壁灘上殺青某部電影後,春季,杜思人回到錦城,新一年度的熱愛系列選秀又要開始,這一年,選秀改為男生版本,舊瓶換了新酒,公司與台里怕效果不佳,便合計讓往屆人氣選手回來做主持人,合計來合計去,合計到她頭上,因此她馬不停蹄,殺青次日便趕回來配合宣傳。
理髮的剪子在她的耳邊咔嚓作響,妝造台鏡前攤著一大堆報紙雜誌——她在戈壁灘,簡直是與世隔絕三個月,什麼新聞八卦統統不知——這其中,放在最頂上那本令她恍神了許久,半晌無話。
來陪她開工的工作人員說:「咋樣?刺激吧?劇組那邊就一點消息都沒有啊?西北有那麼落後?」
她搖搖頭,仍不說話。
「更刺激的是——你猜公司是啥時候知道的?」對方的口吻興奮,伸出手指敲了敲雜誌的封面,「新聞出街那天。」
實際上,那則新聞只占據封面的一個小角落,一張模糊不清的小方塊照片,配上並不醒目的紅色字標題:昔日秀星周子沛陷入「忘年戀」,疑與大二十歲石油富豪秘密領證。
她認得那模糊的偷拍照片中,與陌生男人牽著手的身影,正是子沛。
「……假的吧?」她終於開口。
「真的!天吶,那天公司大地震,我聽行政那邊講的,鶴姐和王總坐在會議室里,從天亮坐到天黑,結果,子沛姐帶著她老公一起來了,她老公得四十老多了,一坐下,開口就說——」說話的工作人員清了清嗓子。這人來自東北,說話的腔調與周子沛有幾分相似。「你們到底會不會捧人?不會捧,解約金你們提,以後我自己來捧。」
身後的造型師聽得比她更入神:「後邊呢?後邊怎麼樣了?」
「後邊,就關門了!不知道!總之,談了整整仨小時,談完了,有說有笑從會議室裡邊出來,一塊吃飯喝酒去了。然後,這才過去一個月不到呢,聽說新專輯都快錄完了,她老公出錢。」
造型師問:「她怎麼到現在才要發專輯?她不是第四名嗎?我記得陶樂心都發了唱片的吧?」
「陶樂心運氣好唄,聽說當時剛剛淘汰,蝴蝶音樂就找上門來了。周子沛就沒這麼好的命了,這一兩年,談了幾家唱片公司,都沒能成,也真夠難的,可能跟長相也有點關係。不過挺奇怪哈,她好像特招老男人喜歡,聽說比賽那會兒,老台長也賊喜歡她……」
杜思人抬手,鬆開,一本雜誌重重砸在桌上,打斷了話音,「我的台本在哪裡?幫我請一下現場導演。」
工作人員們看出她不悅,不再說話,各去忙各的事。
直到開機前一秒,她再沒笑一下,沒人與她搭話時,她便獨自坐在一旁,一邊翻看台本,一邊無意識地輕輕捶著自己的膝蓋。
錦城潮濕,她的膝蓋隱隱酸痛,是近幾年超負荷練舞落下的勞損。
有人來領她去錄影棚,攝影機的指示燈閃爍起來,她終於微笑,恢復了往日的模樣。或者從某一天起,她也開始困惑,這笑容是否已變成了她在鏡頭前的面具?
錄影結束後,在附近的某家KTV,有一場小小的派對。
杜思人到達時,李淼淼正要離開,她們在包廂門外相遇,算起來,她們上次見面,還是一個月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