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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嗎?」江辭如又重複了一遍,語氣拖長,慵懶,似乎不耐。
時微以為她是在問住幾晚酒店,雖然不解,卻也只能先點頭。
眼前女人勾起紅唇,她懶懶向後仰,修長的腿嫵媚彎曲著放上沙發,眼瞼半抬,輕輕拍了下身側的位置。
「過來。」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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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時微:???
第3章 禮貌
面對江辭如時,時微腦子的轉速總會有片刻停滯,恍惚間,腳步居然聽話地慢慢挪動,距離江辭如越來越近,檸檬味的沐浴乳撲鼻得香。
手裡還拿著的被喝了一半的奶茶,讓她顯得更為侷促和滑稽。
「坐下。」右手搭在沙發後,似乎是將方才拍過的地方圈進了柔軟的臂彎。
時微看了這曖昧的姿勢,恍惚的迷霧猛然散盡,她這才突然明白她的意思,熱血蒙上臉頰的同時,連連後退,後背咚一聲撞上門框。
江辭如見她這般窘迫,發出幾聲笑。
時微被撞得生疼,疼痛令她瞬間清醒,知道自己是被戲耍了,惱怒和怨懟頓時湧上,脫口而出:「江辭如!」
聞言,江辭如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輕佻之色散去時,那雙鳳眼無端帶了幾分嚴厲,顯得冷淡不近人情。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樣沒禮貌嗎?」江辭如根根分明的眉毛動了動,「想走捷徑不說,還對前輩大呼小叫。」
走捷徑?時微一口氣悶在肺管子裡,不上不下憋得臉發燙。
「是你拉我進來的,我只是走錯了房間。」時微一字一句解釋,然後去摸門把手,卻又被江辭如的話打斷了動作。
「你要現在出去?」江辭如對著門外揚了揚下巴。
時微這才聽見門外窸窣聲響,轉身貼在貓眼上一看,只見幾個人正站在門前商量著什麼,其中那個謝頂的,不偏不倚正是總導演。
如果現在闖出去,恐怕明天她的流言就要傳遍節目組了,時微呼出口氣,垂下了手。
她回頭去看江辭如,女人正拿過一旁的精油,漫不經心地往發梢塗抹著,赤腳走回房間。
「我要休息,等會兒自己離開。」她說。
這麼說江辭如將她拉進來,只是怕她撞見別人?時微立在門口,呆愣看著被水浸濕一塊的沙發。
那她為什麼又要耍笑自己?
自己從來沒有懂過江辭如,時微知道,但她現在更加不懂了。
「等等。」時微忽然大著膽子開口,等江辭如一臉不耐地回頭,她才輕聲繼續,「你真的不記得我嗎?」
女人側著的臉頰看不出神情,過了一會兒,傳來質問聲:「我為什麼要認識你?」
話音剛落,那纖細的腳踝就消失在門後,嘩啦的一聲,臥室門上了鎖。
只留時微一個人在空蕩的大廳,諷刺而瞭然地低頭。
門口的人很快寒暄著散去,等到外面終於安靜,時微才推門而出,回到了裴星說錯了的十樓套房。
這一晚上她睡得並不安穩,並非因為明天的初賽,而是那沒完沒了的夢境。
夢裡,滿身是傷的少女乖巧地依偎在年輕女人的懷中,看她的手指輕巧地在琴鍵上飛舞,沉迷於耳邊輕哼的歌聲。
隨後眼睛一眨,身後的女人早已不在,只剩安靜的黑白琴鍵,在白熾燈下孤獨又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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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時微是被人用枕頭砸醒的,她一睜眼便看見穿著誇張的公主裙,戴著公主切假髮片的裴星,嚇得一個哆嗦。
「還有一個小時,快起來了!」裴星說著,手裡的動作也沒停,還在掄圓了往時微臉上砸,時微連忙翻身下床,躲開重重的一擊。
裴星這才罷休,丟下枕頭,風風火火地跑出門去。
「就你這樣怎麼唱甜歌。」看著裴星的背影,時微搖頭自語。
今天在裴星的抵死要求下,時微終於好好打扮了自己一番,沒再穿那條都磨舊了的黑色牛仔褲,不過這所謂的「好好打扮」,也只是換了件黑色帶花紋的襯衣而已。
深藍色的寬鬆牛仔褲,襯衣扎在裡面,露出纖細的腰線,挺直的肩背被柔軟的布料包裹得恰到好處,頗有種復古的味道。中長發在耳後扎了一半,露出的飽滿的額頭,讓她本來溫和的氣質多了一絲凌厲幹練。
連裴星這樣挑剔的人,都抱著手臂打量了很久,最後發出滿意的輕哼。
接下來的時間過得很是恍惚,像是重複了昨天的步驟,但氛圍顯然更為緊張——休息室里通訊基本靠吼,時不時有人撞在一起,然後咬牙露出禮貌的微笑。
畢竟有攝影機在錄。
時微一路跟隨著人群化妝和對流程,這樣的氣氛會莫名令人染上慌亂,所以當時微在引導下來到錄製現場時,手心也浸滿了汗珠。
不過即便如此,一進門的時候,時微也還是不由自主地發出了感嘆。
實在是這個演播廳太過壯觀,首先引人注目的便是絢麗的舞台,圓形舞台四周滿是閃爍的光點,活像是夏夜的星光,而舞台則是星空。頭頂同樣也是夜空,乍一看去像是無邊星河,和下面的舞台交相輝映。
與尋常舞台不同的是,這裡左右兩側各有三排座位,是供選手落座的,而舞台對面則是四張透明座椅,一看就知道是導師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