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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沿倒扣滴落的血珠濺起地板上一片塵埃。
【巴蒂斯特……】
睜大的瞳孔不可置信地望著那一處可怖景象，本來急速跳動的心臟驟然停止！好像要死了一樣。
但遲冥前行的速度很快，那一幕不過眼前急速閃過的極短畫面，卻讓祝爻嚇得失神了一路。
「閉眼，我要跳了。」
遲冥一路狂奔下忽然這麼提醒一句，然後迅速打開了地上一道密門，驟然一躍「砰——！」一聲便護著祝爻滾在了潮濕的泥地上。
「……怎麼樣，還好嗎？」
男人仰臥在地上，渾身也因為剛剛的滾落變得泥濘不堪，這反倒襯得他不如先前那麼凶了。祝爻趴在他身上，口中還銜著傷指，「唔」了聲，杏眼周圍一片發紅。
「沒事了，不用含著。」
遲冥將他指尖從唇i肉包裹出取出，檢查了一下，確定是被木片劃破了一道口子，只是沒想到還有點深，到現在還在往外滲血。
男人壓眉「嘖」了聲，似乎完全沒想到在無限流里玩家的身子還能有這麼嬌氣的。
「沒關係，只是有點疼而已。」
祝爻抽回手指，覺得對方可能是覺得自己有點拖後腿了，於是拍拍身子站起來，臉上濺了點泥，紗裙更是泥濘地皺成一團，不過到這種時候他也不是很在意了。
這裡應該是一個相對安全的密閉甬道的連結腔，環顧一圈，腔內壁上還連通了幾條狹窄的洞穴，剛好夠祝爻這樣身形的人走過，但要像遲冥那樣的，恐怕得全程勾著腰才行。
沒想到原來在城堡地下還有這樣的地方，等望到剛剛起跳位置的階梯，他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原來剛剛直接跳下來的地方大概有兩層樓那麼高。
祝爻輕微皺了下眉。
001：【……還行，這個玩家體能不錯，不用擔心。】
雖然001是這麼說，但祝爻也沒有那麼不夠意思，還是在遲冥起身的時候扶了一把，「謝謝你幫我。」
實際上，遲冥幾乎沒怎麼要這個比自己矮了不止一個個頭的玩家扶起，自己支起膝蓋站直了身子，長出一口氣：「沒事。」
只是昨天跳下來的時候他還有雙手緩衝一下，但剛剛手上護著祝爻，跳下來時全部的衝擊力都是一整個身子抗住，好在遲冥體魄強健，一點小傷算不得什麼大事。
然後他示意了一個甬道入口，「走這裡，我在你後面。」
祝爻點頭，雙手扶在旁邊的泥壁上向前緩緩摸索。
他到現在都還有點雙腿發軟，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太超乎自己的預料了……
在見到這個玩家之前，他能想到的最危險的狀況，也只是被吸血鬼找到，然後像昨晚那樣弄地他睡不好而已，從沒想過，會陰差陽錯聽到NPC們在一個房間裡的爭吵，更想不到自己會被一群吸血鬼追著逃到這裡……
只是留了點血而已，祝爻根本想不通，真的只是一點點血都那麼危險麼……
「你也得到主系統的規則了，不能流血？還有什麼？」
身後傳來男人低壓的詢問，他偶爾會在祝爻被水窪差點絆倒的時候扶一把，此刻正是一手撈在祝爻的腰上，那上面布料少得可憐，本就脆弱的黑色紗裙在剛剛逃亡的路上被撕裂一片，如果不是還有兩道線縫著，恐怕掛都掛不住。
男人粗糲的手掌向上提腰的時候，祝爻被弄得有些疼，但在這種時候，他也沒有吭聲。其實他們現在已經走了有一段路了，可是這條甬道好像沒有盡頭一樣，到現在還看不到一丁點光亮。
祝爻囁嚅了聲，手指扒在泥巴牆上，低聲回應道：「玩家不能擅自離開宴會大廳，和流血意味著極大的危險。」
「我知道如果玩家要離開宴會大廳的話必須和NPC一起，我每次都和巴蒂斯特一起離開宴會大廳，沒發生過什麼事情。而且我也流過很多次血了，第一次……」
祝爻想到第一次流血的場景，臉上紅紅白白有些說不出口，而且當時吸他血的人就站在自己身後，手還摟在他的腰上，表情就更尷尬了。
不過後面的人好像很快察覺到祝爻的不好意思，接過話頭：「我也得到兩條規則，第一條和你的第二條一樣，流血意味著極大的危險。」
「？」祝爻有點不明白，什麼叫他的第一條和自己的第二條規則一樣？
「副本里每個玩家的規則限制不一樣嗎？」
「不一樣。」遲冥非常篤定道，好像他從很早就發現了這件事，然後平靜解釋說：「我得到第一條規則的時候，是你在宴會大廳摔倒，磕破血的時候。」
祝爻沒想到這個人又忽然扯到那件事，臉上唰地紅透，連呼吸都凝滯了一瞬。
本來經歷了一場稱得上是大逃殺的奔波後，他都快把之前在頂樓問的問題忘記了，現在舊事重提，他只覺得渾身發燙。
這下兩個人都徹底停下了腳步。
但是男人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祝爻難堪神色，他勾著腰的姿勢，剛好使得他的薄唇貼近祝爻的耳郭，冷厲的氣息又靠近了幾分，好像是故意迴避雙方直播間的觀眾，只把話說給祝爻一個人聽。
他說：「我也沒有吸過你的血。」
「？？」
實際上祝爻都已經有些發抖了，除了深夜裡潮濕泥腔內溫度極低，更因為身後那個玩家，好像在把他當作傻子一樣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