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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時燈人沒有什麼大事,他輕輕舒了一口氣:「時燈,我們回去之後發現你沒有在家,以為別人把你擄去了。」
畢竟之前在大廳那麼多人面前露了財。
沒想到是在負責人這裡。
時燈不好意思般一笑:「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出來買點東西,在路上遇見了想抓我的人,幸虧是樂於助人負責人出手相助,他還很生氣,一掌拍碎了桌子。」
他指了指地面的粉末。
野·被迫·樂於助人·非,眼睜睜看著時燈一瞬間從飲血的狼變成弱唧唧的天真小綿羊,強忍住面容的扭曲,對著原亭三人笑道:「嗯,我是基地負責人嘛,看見你們的朋友遇險,當然要管。」
似乎是覺得這句話太假,他又開玩笑般補充一句:「再說了,我要是不出手相助的話,時燈身後的『長輩』恐怕也不會放過我吧。」
聽到這句話,支澤心中隱隱約約的違和感才逐漸散去,他抱歉道:「對不起,負責人先生,我們還硬闖進了這裡。造成的損失我們會通過異獸核來賠償的。」
他們今天一天的時間就獵殺了不少異獸核,賠償應該沒問題。
岑樂走到時燈身邊,鏡片下的眼睛格外專註:「什麼傷,讓我看看。」
時燈伸出手臂,「樂姐,已經包紮好了,一個小劃傷。」
樂姐和從前一樣,臉看著很顯小,可是比支澤和原亭都要可靠。
少年纖瘦的小臂上纏著一截繃帶,隱約能看見一點殷紅。
岑樂覺得這紅色看起來礙眼的很,她指尖凝出一抹亮白色的光,點在時燈的繃帶上。
野非欸了一聲:「治癒?真稀罕啊。」
繃帶上的血跡肉眼可見的不再蔓延了,岑樂說:「我等級還不到能夠徹底消除傷口的時候,止住了血,這兩天注意不要碰水。」
時燈:「樂姐你好厲害。」
野非:「……」
他嘴角微微一抽。
很快移開視線,對支澤說:「不用賠償,我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好了,現在既然沒事了,那你們就快走吧,把人帶回去,好好休息兩天。」
「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時燈站起來和原亭三人一起。
原亭看著似乎還很生氣,「您方不方便把那欺負時燈的人告訴我們,我想出口氣。」
他指著時燈的胳膊:「我兄弟……」
視線不經意一瞥,看見了時燈掌心隱約的血痕,原亭的聲音驀的拔高,拉著時燈的手:「這是怎麼回事?!」
少年的掌心暴露在眾人眼皮子底下。
上面是一道道長時間用繩子之類的東西勒出來的痕跡。原亭倒抽一口涼氣:「哪個王八蛋乾的啊?!」
時燈訕訕一笑,不適應地縮了縮手。
岑樂皺著眉上前把他另一隻手也握住,攤開。
兩個原本白淨的掌心,如今上面勒出來的紫印看著有些嚇人。
宛如被揪住後頸皮的貓,時燈默默後撤半步,然後手腕被攥的更緊了。
原亭一腔熱血里爆發出來的,對朋友的義氣瞬間爆棚,說:「退什麼,是不是還有別人欺負你,別怕,告訴我們!」
支澤看向野非。
野非:「這個和我……那些想搶劫的人該真沒關係,我救下你們朋友的時候,他手上就有了。」
原亭:「怎麼可能?難道還是他自己弄的嗎?」
「那個,」時燈掙了一下,指向角落裡用大紅袋子裝著的兩塊飛翅,「就是……」
還真是他自己弄的。
拎了一袋子很沉的飛翅。
眾人望向角落。
支澤走過去拿過來,看了看,詫異道:「這不是原亭想吃的飛翅嗎?」
時燈解釋:「……是,我本來就是出來買東西的,然後太沉了,拎著勒出來的。」
原亭沉默一會,忽的抽了下鼻子,猛地攬住時燈一陣哭嚎:「從出生以來除了我媽我姐就沒人對我這麼好過,我太感動了,以後你就是我親弟弟,誰動你我跟誰急……」
時燈被攬的喘不過氣,小燈早就炸了毛,跳到了岑樂懷裡。
支澤說:「我們回去吧,我做飛翅給你們吃。」
岑樂抿唇一笑:「有口福了。」
四人一片和樂氛圍。
等到他們走了很久,野非才摸了摸下巴,心中琢磨:他是真的看不懂現在小孩的操作。
明明調換了那幾個人的任務順序,換成了更加危險的異獸。卻還買了飛翅給他們,拎到手勒的發紫都不鬆手。
真是……
奇怪啊。
野非瞥了眼那幾個目睹了一切的手下,警告:「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吧?今天這事只要傳出去一個字,你們明天就別想看見太陽了。」
當天晚上,時燈四人美美吃了一頓飛翅大餐。
吃飯完之後,時燈立即回房間吃了藥。
少年喝水沖服,急了些,嗆了一下,不住地咳了起來,撐在桌面上的手背青筋繃起,泛著脆弱之色。
房間甚至沒有開燈,月輝灑在地面。
小燈變成人形拍了拍他的背。
「時燈……」
少年坐下來,趴在桌面,下巴枕在手背上,望向窗外若隱若現的群山和殘月。
小燈看了會,安靜地踮起腳抱著少年的腰,柔軟的小臉輕輕貼了上去:「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