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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在京城裡,北夷人的手伸不了那麼長。」
連慎微:「寧封現在的境界?」
明燭:「天衡境巔峰,可當天權境下第一人。」
又精進很多啊,連慎微眼底划過一抹笑意,倒有些想看看他將阿姐的負雪劍法學到哪一步了。
「天權境下第一人?」天南哼哼道:「主子,我也很強的。」
連慎微想起三日後給厲寧封準備的接風宴,便笑道:「有你和他切磋的機會。」
「璟決說他接手魏府的事,現在過去了這麼多天,也應該結束了。處理的如何?講與我聽聽。」
天南:「陛下把南安舞弊案也一起交由太子殿下處理了,京城熱鬧的很,舞弊案現在進程過半,太子殿下完成的不錯,明沁也在詔獄辦了幾個不錯的案子。」
「魏府的事解決的早,因為大火燒毀魏府,無法真正定罪,太子殿下暫時將魏府眾人的屍首下葬掩埋。他親自去了趟魏府,倒贏的不少魏立門生的支持。」
連慎微神色淡淡:「魏立的喪事是應璟決親自辦的?」
風恪心裡嘶了一聲,連忙抬頭對天南拼命使眼色。
天南:「……」
默默捂住嘴。
連慎微垂眸,片刻後,慢慢喝了口手裡微涼的水:「說。」
平平靜靜一個字,叫天南頭皮都快炸起來了,恨不得當場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主子喜愛太子殿下,討厭魏立,死的時候連髮簪都給他削下來了,太子殿下給魏立辦了葬禮,這不是存心給主子添堵嗎。
他腦子抽了才沒反應過來,竟然直接說了。
連慎微:「不說,我身邊你便不要待了。」
「我說我說!」天南忙鬆開手,吶吶道,「……是太子殿下給魏立主持的葬禮,因為沒有直接證據,朝堂又鬧的厲害,太子殿下說死者為大,魏立做過他的老師,就斂了魏立的屍首,命人守靈七日,法師慣例做法後,才去京郊的魏家祖墳下了葬。」
風恪心想完了。
天南不清楚,他可是知道內幕的。
應璟決那混小子給誰收斂屍骨不好,偏給魏立這麼大的臉面。雖說應璟決不知情,但那魏立畢竟是屠戮浮渡山莊的幕後裁決者之一啊……
風恪悄悄瞥了一眼連慎微的表情。
璟決小子這不是往他小舅舅傷口上扎刀嗎?
稍稍代入一下連慎微,風恪就已經窒息了。
這真的不會被氣懵嗎?
連慎微只覺得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床邊青年唇邊的笑一點點拉平,轉了轉手裡的茶杯,左手拇指上戴的金屬扳指和杯身碰撞,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片刻後,他掀開被子,只著裡衣坐在床邊,蒼白的腳踩在地面黑色的絨毯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砰!
連慎微驀的碎了茶杯。
「混帳!」
作者有話說:
連小舅舅:(抽刀jpg.)
小外甥:QAQ對不起小舅我不知道(哐哐磕頭)
——
第84章 【一更】
杯子碎開, 瓷片在地面蹦出去老遠。
大約氣狠了,活了二十六年,連慎微這麼生氣的次數屈指可數, 一連串止都止不住的低咳從肺腔擠出。
情緒波動的太厲害,心脈和周身內力運轉經過的大脈都刺起痛感,他感到眼前發黑。
「哎呀你幹什麼啊, 」風恪一針扎在他指腹,拍著他的背給他順氣,「你再生氣還真的能殺了他不成?」
明燭怕他再次著涼,迅速拿過大氅披在主子肩頭。
連慎微咳了好一陣, 口腔里都嘗到了鐵鏽味才慢慢停下來, 緩了許久,他聲音沙啞道:「天南。」
「主子我在!」
連慎微眸色沉鬱:「給我挖了魏立的墳, 一寸骨頭一寸骨頭的敲碎。」
天南毫不猶豫:「是!主子, 是現在嗎?」
「……」
連慎微閉上眼, 眉尖緊蹙,心脈處一陣接一陣的疼。
風恪心驚肉跳的看著連慎微滿頭冷汗,閉著眼平復呼吸的動作,和他冰涼指腹上顫抖不止的銀針:「冷靜啊冷靜, 千萬冷靜、冷靜……」
這得是氣得多狠啊, 相識二十多年,他就沒見連慎微這幅模樣。
應璟決那小子真是本事了得啊。
一時間,房間裡只有連慎微壓著冷怒的呼吸聲。
良久。
連慎微的氣息才慢慢平復下來。
他剛才是真的想提著蒼山劍去宰了那個小兔崽子。
即使應璟決並不記得他小時候發生的事。
「……等南安舞弊案解決之後, 暫且先讓他在自己的祖墳待一段時間。」
除了魏立之外, 其餘的人, 都是他從亂葬崗拉來的屍體而已, 沒有分毫魏家血脈的流民或者惡徒, 葬入清貴的魏家祖墳,逢年過節門生供奉香火,諷刺可笑之極。
這勉強叫他好受了些。
魏立的墳他現在不能挖,一旦挖了,就代表著應璟決這件事沒有辦好,容易被人抓了把柄。
南安舞弊案本不複雜,他查得很清楚,南安的學政、巡撫和總督都有參與。
不過,他並不想讓應璟決完成的那麼容易,就轉移了原本的污款所在地,留下線索的同時,他還給大皇子三皇子都透露了風聲。
這兩個人,是應璟決登基路上不可缺少的磨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