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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魔修後,才找到返回中洲的傳送陣。可是、可是我已經是魔修了,我回不去了……」
她穩了穩呼吸,好像這樣才能繼續說下去:「那功法名叫《桃花經》,有些迷人神智的法術,但我沒有對你用過。我靠它掌控了一個小部族,他們很了解沙海。你受了很重的傷,我有些獨門法子,我能救你。只要你教我修行。」
「說說『意外』。」楚狂人不為所動。
白芽臉色開始發暗。她沒想到這個魔修這麼難纏。可是問到這一步,她就沒辦法再用言語遮掩了。
她的確是意外被魔修所捉,但不是被那魔修帶到朔洲的。
當初魔修們準備利用天外規則碎片將五靈宗整個兒替換,白芽也被捉了去,關在一個洞裡。因為她修為低,看守她的魔修並不太警惕,見她生得相貌美麗異樣,就起了色心。
那魔修也有個金手指,喚做信仰系統,可以強行將人契約為自己的信徒,契約者可以從信徒身上獲得加成、利用收集的信仰獲得好處,也能用信仰給信徒提升能力、治癒傷勢。
強行契約的代價太大,那魔修想哄她自願簽訂契約,再不濟也反抗低些。
白芽拖著時間,從他口中騙出了金手指的消息,之後利用魔修強行契約自己過程中的僵直,用藏在口中的暗器傷了他,又說服了信仰系統,讓它放棄那魔修選擇自己。
那魔修口才不行,又眼高手低,得到信仰系統後,還沒成功契約過一個人。
白芽殺了那魔修後,就從他的儲物袋中翻出了大挪移符。這本是那魔修用來保命的東西。白芽直接用它離開了五靈宗。
她不能再在五靈宗待下去了。當初那個給了她兩塊碎銀的修士沒有死,還拜入了劍閣。萬一他知道自己在五靈宗,知道是自己將他的消息出賣,她就危險了。
大挪移符把她帶到了朔洲。
白芽在朔洲找到了一個小聚落,利用自己在五靈宗學到的五行術法,在荒漠中憑空聚出水來,又用藥救了一個被沙狼咬傷的瀕死之人,成了這些人供奉的「神女」。
那個被救活的瀕死之人對她最為敬仰,白芽就挑了他先契約,而後又利用信仰系統賜給他一些「小神術」。見到這個人擁有了神異的力量後,再想契約部落中的其他人,就容易多了。
這段時間裡,白芽已經收服了七個小部落。她找到了一處小綠洲,準備將這些小部落們整合成一個小國,逐步在朔洲發展起來。
白芽的力量雖然增長得很快,卻都是靠信仰系統得來的。這並不能使她安心,她一直在尋找更高深的功法,但這裡實在太荒僻了。
楚狂人聽到五靈宗,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那時候乾坤開昊祇神道,有一批魔修也想沾這個好處,就想了個替換身份的法子。
白芽的臉已經徹底白了下去。她的臉之前還透著美麗的粉色,此時卻一點血色都瞧不見了,像紙一樣慘白。
「前輩,我之前說能救您,不是虛話。信仰系統很神奇,我還沒見過它做不到的事。就算治不好您的傷,至少也能拖延下去。」白芽哀求地看著他,「我願把它交給您。您可以契約我,只要讓我活下去。方圓萬里之內,再沒有別的修士了。我可以幫您。」
她伸手試探著輕輕觸上楚狂人的膝蓋,見他沒有動作,就慢慢向上移:「《桃花經》中也有一些療傷的法子。我願服侍前輩。」
她的手沿著楚狂人的大腿,輕柔地向上移動,像蝴蝶的振翅那樣,讓人心頭髮癢,從腰腹緩緩挪到胸口。
楚狂人忽然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向外一掰。
白芽痛呼出聲。她的手上,不知何時已出現了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
楚狂人看著身上同時出現的術法枷鎖,笑了一聲。
他醒來時沒有在自己身上發現術法枷鎖。不是白芽沒有布置,而是她把陣法藏在了獸皮下與帳篷夾層中。
她在含著眼淚沖自己祈憐的時候,正想著該怎麼把匕首捅進他心口上的劍傷里呢。
夠狠辣。
楚狂人動了動手臂,纏在他身上的術法枷鎖就碎掉了。
白芽眼中終於露出絕望。
她不可能把信仰系統交給別人,不可能讓別人掌控自己的性命。
在楚狂人問她功法的時候,她就知道楚狂人雖然看上去兇惡,但已經傷重到無力探查她體內情況了。
所以她準備再賭一把。
可惜她賭輸了。
楚狂人卻並沒有立即殺她。
「你還有什麼秘密?」可怕的魔氣壓向白芽的心神。
信仰之力的防護像紙一樣碎掉了,白芽無法自控地想到她最擔心的人和事。
她想到了朗擎雲。
他帶著血鏽刀那麼久,竟然沒有死在別人手裡,而且拜入了劍閣。
但她不後悔。
她那時若是不賣了朗擎雲,也活不到現在。
她強烈的神識波動被楚狂人捕捉到了。楚狂人逼著她將所有細節一字一句的都講清楚。
白芽冷著臉,她已不再做出之前種種偽裝出來的或溫柔或祈憐的模樣。
楚狂人聽完後,卻笑道:「你現在這副模樣,可比之前要好看多了。
「我問你:五靈宗的日子是你之前夢寐以求的,你為什麼還不滿足?」
白芽聽見這個問題,美麗的眼中流露出恨意:「我為什麼要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