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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聽到他的話卻怔住了:「我……只是生病了?我不會帶來災禍?」她喃喃重複道,臉上的肌肉抖動著,哭不出來也笑不出來。
幾個修士猜得到她大概經歷,知道她此時心神震盪,耐心等她心情平復。
沒過多久,白子就平復了許多。鄭誠傑又重新問了一遍:「我能想辦法幫你治好病。這就是你的條件嗎?」
「不,」白子道,「我要活著。」
鄭誠傑皺了一下眉,想了片刻後,道:「我可以把你帶回宗門,治好你的病,讓你在外門做一個雜役弟子。」
白子一臉茫然,鄭誠傑給白子解釋了一下。
雜役弟子會被分配活計,每月也有工錢,他可以找管事打個招呼,給白子安排個輕省的活計。一日三餐葷素皆有,足夠她吃飽。若是生了病,也可以請假休養,山上也有給他們治病的藥廬。五靈宗有陣法護持,不會有妖魔鬼怪侵擾。只要不犯大錯,就不會被趕下山。她可以活得很安穩。
白子越聽眼睛越亮:「好!」
她在昏過去前,聽見了那五個鬼怪喊血鏽刀。
……
鄭誠傑帶著其他人來到了一片荒草地,據白子所言,她就是在這裡見到了拿著血鏽刀的修士與一些鬼怪拼殺。
這裡的確有戰鬥的痕跡,但是已經不見了五方鬼的屍骸。
五方鬼是五行氣凝聚而化的鬼怪,他們死後過了這麼久,已經重新化為五行氣消散在了天地間。
之前那場大雨中有雷霆劈落,在雷霆的影響下,那一場戰鬥的氣息已經微不可察。
鄭誠傑出身五靈宗,以秘法查之,勉強捕捉到一點殘留的五行之氣,能證實白子說的一部分話。但他們卻沒有辦法憑此再追上血鏽刀。
鄭誠傑取出傳訊法寶。他們留了一個人在鎮子中,一方面是為了實現對白子的承諾,另一方面也是看守她。鄭誠傑傳訊給她,讓她問問白子還有沒有別的線索。
留在小鎮中的修士就是之前給白子換過衣裳的女修,名叫程雨。她是主動留下的。
折騰了這麼久,程雨心中對血鏽刀的念想已經越來越淡,哪怕鄭師兄他們幾個真找到了血鏽刀的線索,她也不想再摻和了。
鄭師兄傳訊來時,程雨正在和白子閒聊。她看這白子也覺可憐,若不是之前運氣好見到了拿著血鏽刀的修士與五方鬼戰鬥,白子之前就死在鎮口了。
「你叫什麼名字?」程雨溫聲細語道。
白子搖搖頭:「他們都叫我禍星。」
「還是有個名字才方便。我給你取個名字好不好?」程雨問道。
白子點點頭。
程雨笑道:「『來時草白芽,歸時青鬱郁。』叫你白芽,好不好?」
她看這小姑娘細細瘦瘦的,很像一根脆弱的白草芽,但以後,她會郁郁青青長起來的。
白子正在點頭時,程雨收到了鄭誠傑的傳訊。她向白子問道:「你還能想起什麼線索嗎?」
白芽仰頭看著程雨,粉紅色的眼睛裡滿是希冀:「我能修行嗎?」
程雨說道:「可以。等你入五靈宗後,我可以教你基本的修行功法。但之後你能修成什麼樣,我們保證不了。也許你天資不錯會被誰看中收徒,也有可能修為不高就此止步。」
白芽不太甘心。
程雨又道:「你以為修行是什麼容易事?別說你只是知道一點消息,就算你拿到了血鏽刀,也沒人能保證你一定會修行有成。」
且不說別的,在血鏽刀出世後的,拿到血鏽刀的這麼多修士當中,沒聽說有幾個修行有成的,反倒是死了的有不少。
「比活著還難嗎?」白芽問道。
程雨道:「活著只是活著。修行卻是要長生不死。」
「長生不死……」白芽喃喃。她想起很多次險些死掉的經歷。她不想死,她也想長生不死!
「好!」白芽堅定下來,「你們教我修行,我把別的都告訴你們。」
「可以。」程雨點頭。
白芽摸出她之前拼命不讓痞子搶走的碎銀,道:「這是那個拿著血鏽刀的人給我的。」
程雨看著白芽手中的碎銀,目光忽然變了變。
她原本以為是五方鬼和那個修士為了爭奪血鏽刀而打了起來,白芽只是恰巧看到了而已。可如果這些碎銀是那個修士給她的……這小姑娘可不是她以為的那麼脆弱無害。
程雨沒動聲色,把碎銀收好,心中卻突然覺得可笑起來。
那持有血鏽刀之人這一路上殺的修士有多少真傳弟子、多少赫赫有名的妖魔?如今他卻被人為了一個雜役弟子的身份就給賣了。
程雨施術把碎銀送給了鄭師兄。她知道那群人中有個擅尋蹤法術的,之前因為血鏽刀晦澀天機的緣故,一直未能施展身手。但這碎銀是被親手給出去的,若那修士不擅消掩蹤跡,也有可能被憑此尋到。
又過了一會兒,程雨收到鄭師兄的傳訊,尋蹤法術果然起效,鄭師兄讓她再確認一下白芽是否還有別的線索,若是沒了,就帶她回宗門。
「走吧。」程雨確認後,對白芽說道,「我帶你回去。」
她心中已對這小姑娘冷淡下去,只面上不顯罷了。不管白芽和那得到血鏽刀的修士之間是什麼情況,她只做到她答應的事。
……
朗擎雲正在練劍,他在練飛霜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