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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冽、鋒利,寒涼而孤高,像山巔的積雪。
劍尊、劍尊……雖從未見過,但只感受這一道劍意,似乎就可想像那是一個風姿何等巍然曠遠的人。
藉助主神輔助掃描,她確定留下這道劍意的十有八九就是劍尊。
盧驕霖帶走了黑狐皮。主神也不算太喪心病狂,給她選的這個身份多少能和劍尊挨到一點邊兒。這要是操作好了,以後還可能成為具有特殊意義的重要信物。
盧月泉:「……呵呵。你幹嘛不去寫話本?」
「你話好多。」盧驕霖道。
盧月泉嘆氣:「其實我也不想跟你聊天,你好沒趣。但我又不能和外面的人溝通,只剩下你了。哎,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盧驕霖不理她的嘲諷,離開翠屏泮,方向卻不是回自己的洞府。
「你幹什麼去?」盧月泉問道。
「修煉!」盧驕霖道。
盧月泉雖然一直在開嘲諷,但她說得沒錯。劍尊修為通天,無論是修為還是地位,自己都與人家相差得太遠,她連怎麼見到劍尊都沒有思路。現在能做的,也只有盡力拉近一點距離了。
就連相貌……盧驕霖撫了撫臉,雖然劍尊看臉的可能性不大,但若是好看點兒,多多少少能增加點兒可能性吧?
盧月泉炸毛:「……我長得可好看了!都是因為你丑住進來拉低了我的顏值!」
……
收到花空謝傳訊的時候,雙文律正在涼洲救人。
他才來到涼洲不久,就收到了劍閣中的報告。這報告是危澤方從涼洲提交的,繞了一圈又到了雙文律手中。
涼洲最近很是動盪,危澤方發現好像有人在針對外來魂魄搞小動作,他把這些線索都傳訊報告上去,自己又追著線索繼續往下查。
危澤方的修為在第七重天璣境,涼洲修為最高的駐守前輩名叫何秋明,修為已至第九重天樞境。她接到危澤方的傳訊後,就判斷出這不是危澤方能應付的,準備親自出手,誰想到這小子根本不等,自己就莽上去了?
還沒等何秋明趕到,危澤方的魂燈就變得幽微難明。何秋明氣得要命,準備去救他,不想卻收到了雙文律的消息。
何秋明安安穩穩地坐了回去,在劍閣涼洲駐地中收拾出一間靜室。劍尊已經到了涼洲,有他親自出手,危澤方絕對無憂。
她知道危澤方對劍尊有些格外的敬畏,說白了就是有點怕。駐守北涼洲九百年不肯回去,多少有點躲著劍尊的意思。
呵呵,叫你小子突破到天璣境後就到處浪!
雙文律站在一片茫茫陰氣當中,左右怨氣濃重欲滴,空氣里浮著一層像菌絲又像蛛網的東西,被雙文律身周的劍意辟開,沾染不得。
經過金手指、太歲世界、外來魂魄這麼一輪又一輪地洗禮之後,這群魔修們也算是弄出了些新鮮玩意兒。
拾柒大魔之一的萬生魔把許多外來魂魄連在了一起,曾經因乾坤魂魄之道的完善而消亡下去的煉魂邪道又開始死灰復燃,他們動不了乾坤的魂魄,但這些能被偷出原生世界的外來魂魄可不是無缺無漏的。
一個個的魂魄隱在遊絲當中,像是被黏在上面的獵物,又像是在上面滑行的蜘蛛,嘶嚎著沖向雙文律。
雙文律點開了花空謝的實時水鏡術,一劍挑斷了魂魄身周的遊絲:「出什麼事了?」
這水鏡術不止連通了他和花空謝,許多老朋友都在裡面。
魂魄臉上的痛苦不見了,卻變得十分恐懼,開始哀嚎。
這些遊絲是活物,能夠紮根於魂魄,它紮根於那些魂魄上,就成了那些魂魄的根系。從此以後,根斷魂亡,用不了一時三刻就會徹底消散。
「你那裡好熱鬧。」花空謝道。
那魂魄哀嚎了好一陣不見自己消散,上下摸索自己哪都沒少後,迷茫地站在原地,滿臉不知所措。
雙文律在恐怖的鬼域中閒庭信步似的揮劍:「涼洲已經太熱鬧了。」
被他救下來的魂魄迷茫了一會兒後,跟上了雙文律,其他魂魄一個個有樣學樣,也都跟了上來,沒過一會兒,雙文律身後就綴了一大串子鬼。
煉出這玩意的萬生魔已經開始急了,遊絲中開始出現更多古里古怪的東西。
這些遊絲是萬生魔培育出來的一種半法寶半菌絲的活物,被他起名喚做「生生不息」。凡是被「生生不息」侵染的生靈,都會成為萬生魔的「根」,根不滅,他不死;他受傷,先損根。
除此之外,這些被迫同根相連的生靈也可共享生命,只要還有一段根在,其他的「根」就不會消亡,故而名為「生生不息」。
雙文律倒是可以用更利落的手段把涼洲的這些魔修都給解決了,但若讓知道他在涼洲的人多起來,這裡又要變得更熱鬧了。
「我要給你更添一筆熱鬧了。」花空謝道。
「什麼事?」雙文律問道。
跟著他的一大串魂魄礙手礙腳的,雙文律一拂袖,把他們都送到了幽冥深處。讓燭陰和蘭暢幽頭疼去。
「我收了一個弟子。」花空謝道,「是一個離幻體質的孩子。」
離幻體質的人神魂之間的聯繫就像水中月鏡中花一樣,緊密又虛浮,很適合修習水月坊的功法。但花空謝收下她不是為了這個。
「她這體質被外來魂魄利用,擠占了進去,現在一體雙魂。我觀那外來魂魄似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