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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元珠是天工婆婆印開天的法寶,她隕落於三千年前,歸元珠也損毀不能用了,但其中昭示了她的道。
天工樓的小輩們眼看著路要越走越歪,這歸元珠丟給他們,也算全了與印開天的情誼。至於悟不悟得出,那要看他們自己了。
雙文律看向面前的水鏡虛影。
這是花空謝的傳訊術。她終於捉到了那隱藏在震動當中的東西。
雙文律點破水鏡,鏡中渾濁的痕跡由虛轉實。他指尖一划,將之困在劍意當中。
「好污穢。」雙文律皺起眉。
「這種力量,竟然也能成為一個世界。」坐忘島上,寧閒眠虛托著這渾濁的力量道。
通常來說,世界都是「秩序」的,規則本身,就代表著秩序,無論其表象表現得多混亂,其世界底層都是具有規則的,這是世界誕生的根基。混亂無法誕生規則,又如何能成長為世界?
但看眼前這一道世界的力量,卻是完全由混亂聚合而成的。沒有任何秩序,只有混淆、侵染、盲目愚痴……
「沒有任何規則誕生的極致混亂,本身已經成為了某種『規則』。」花空謝道,「我暫且將它命名為太歲。它的侵蝕對規則的漏洞很敏銳。」
「你想藉助它來尋找乾坤欠缺的地方?」雙文律抬了下眉。
「對。」花空謝道。她把這群老朋友都叫起來,為得就是這件事。
乾坤現在距離完滿,只差規則中最後一點細微的缺漏。如細瓷微裂,難以覺察。若是找不全缺漏,那麼乾坤的晉升將會被拉長到不知多久遠之後了。但是這個奇異的混亂世界的力量,可以幫助乾坤迅速走完這一步。
「若可控,我不反對。」雙文律道。
他指尖劍意微動,將面前污穢的太歲力量泯滅。
寧閒眠手掌一籠,掌心星斗隱現,太歲的力量被定在其中,無法侵染周圍。乾坤大部分規則都是穩定的,若只以微小的太歲力量幫助尋找缺漏,就算他們放任不管,它想破壞乾坤的規則,都需要不知多少年。
「我覺得可行。」
其他人亦沒有什麼意見。
一番探討後,大家就此把這件事定了下來。花空謝自去試驗如何用太歲的力量。
……
朗擎雲躲在荒野無人處。他知曉自己現在就是個麻煩,因此一直都避開有人的地方。
他握著血鏽刀,不是劍柄,而是遍布鏽痕的那一截,將前面露出劍身橫在眼前,光亮如新的劍身上,倒映出一雙血絲密布的眼睛。殺氣驚人。
血鏽刀上的鏽跡越來越短了。它的確比朗擎雲原本的短劍要好用太多,在他夢中,那些千鍛的寶兵皆不是它一合之敵,在現實中,那些修士們的法寶也扛不住它的鋒刃。乃至陣法、禁制、術法……朗擎雲還沒有遇到哪個能擋得住它的東西。
為血鏽刀而來追殺他的人太多,他沒法不用它。但用它用得越多,血鏽褪去得就越多,對他的影響也就越大。
朗擎雲閉上眼睛,把血鏽刀放到一旁。
道種在他胸中很安靜,它仿佛將更大的精力都放在對抗血鏽刀的影響上了。朗擎雲現在孤身一人,道種對他幾乎算得上是偃旗息鼓,他也不必再因為恐懼道種的影響而壓制修為,血鏽刀的影響又幾乎都被道種抵消,這讓朗擎雲感到了久違的輕鬆。
他幾乎以為只要繼續下去,自己就能恢復正常,假如不是他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道種和血鏽刀像兩匹烈馬,單獨駕馭哪一匹,他都會被拽向深淵。現在這兩匹烈馬相背狂奔,借二者相爭的平衡,解了他的困境。可他作為被兩匹烈馬中間的那輛馬車,在兩方越來越大的力量下,什麼時候會被撕裂?
他現在開始懷疑,這樣的血鏽刀,當真存有無上道藏嗎?
……
遂州,沖和城外。
蔡酥紅正在搭建一個小秘境。秘境裡什麼都沒有,只容得下一個人躺下後翻個身。
她搭好秘境,往裡面扔了一瓶傷藥。
她和秘境系統都心知肚明這種行為沒什麼意義。按照概率來算,朗擎雲可能這輩子都遇不上她布置的這些小秘境。但秘境系統沒有阻止她。
「謝謝。」蔡酥紅輕聲道。
秘境系統不以為意:「反正你也花不了多少時間。」而且,護道者還在遂州呢。它也想找機會繼續抱大腿。
蔡酥紅笑了一聲:「是啊。我也沒多少家底兒了。」
建完這個小秘境,她也沒能力再繼續了。
和朗擎雲分開沒多久,她就生出了另一個猜想:如果真的想殺死一個人,不應該提前讓人知曉。
當然,也有可能是那時的朗擎雲已經神智不清楚了,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殺意和情緒,所以才暴露出來。
但生死關頭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品性,她已經和朗擎雲經歷過不止一個生死關頭。
「你別去找他送死就行。」秘境系統道。
「我知道。」蔡酥紅道。
有了這樣的猜測之後,她並沒有回去找他。這對他們都好。但她也沒辦法什麼都不做。
「走吧。」蔡酥紅拍了拍手,「我們去看看今年的秋收。」
……
今年的秋收很好,卻並不能使邱書峰高興。
除了秋收,還有修士們導致的一系列麻煩需要他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