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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闆又在搞什麼東西!
他只想好好加個班,為什麼要來打擾他。
相較於金秘書無奈被打斷的快樂加班時間,更不快樂的人,就是那位古董店的老闆了。
他現在頗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這人竟然真的打電話叫人來了?不是唬人的?
他的東西到底是真是假,那張所謂的證書到底能不能經得起別的專家的鑑定。
只是他自己心裡最清楚。
裴然打完電話,人被他拖著已經快要走回店裡了。
「老闆你倒是腳步輕快點,做生意都不積極,你這是找買家又不是找結婚對象,挑什麼人啊,這可不對。」
他們說話的聲音還能傳到杜峮古董店的門口,從剛才開始一直站在那裡默不作聲旁觀的杜老闆,還在那裡探頭張望著。
這種看戲的機會可不多。
他總覺得在這條街上抖擻了這麼多年的黃大貴,這次要踢到鐵板翻車了。
先前的古董店老闆,也就是黃大貴,邊走眼神邊不停地四下里飄乎。
這人到底什麼來頭,聽著像是有點人脈,懂行,這茶碗到底能不能賣這人,會不會出事……這世界上的事情哪能這麼巧,這小子肯定是在唬人……
還沒有等他想明白,就已經回到了店門前。
裴然這次將人的手臂給放開了,也不用老闆招呼,自己一抬腿就走了進去,還自己動手拖了一把椅子,大爺似地往那裡一坐。
臉上要笑不笑,看得黃大貴氣不打一處來,在心裡直翻白眼。
他這是招惹了哪路神仙,不過就是做個老客戶的生意,還能遇上這麼一位人物來。
他今兒就把東西賣了,看能折騰出什麼花來!
這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剛好讓他遇到專家了。
裴然眼睛掃了一圈,問說:「老闆你說的李哥呢?不是也看上了這套茶碗,人這麼快就走了?我還想公平競爭一下,弄個價高者得,到時候老闆你也能多賺點。」
他還特別過分地往桌子下面張望找人。
人能躲在桌子底下嗎?
黃大貴氣得牙癢,也不回答,過去就拿那對茶碗出來,櫃檯上一放。
裴然還嫌自己不夠討人厭似的,在那裡懶洋洋地說:「老闆,我們這也算是貴客了吧,不泡杯茶招待一下?我們可以一邊喝茶,一邊慢慢談。」
他倒是還想喝茶,人都想潑他一臉茶葉沫子水。
去晦氣。
黃大貴皮笑肉不笑:「誒喲,真不巧了,店裡剛好沒水了,怠慢了。」
「那也沒事。」
裴然將手機拿出來在手上轉了兩下,說,「那就直接干正事吧,老闆你的茶碗我要了,就五十萬這個價對吧,等我的鑑定師到了,給他看過了,就給你轉帳。」
這四平八穩的樣子,黃大貴剛給自己打的那點氣,又被壓了下去。
這小年輕剛才看著挺不好說話的,現在這表現又時真想買?
他本來以為他們是套好了詞想要還個價。
但是現在看著又不像是要還價的樣子。
黃大貴總覺得這其中似乎有哪裡不對勁的地方,但是一時之間,他又說不出來不對勁在哪裡。
猶豫再三,被裴然不停地出言催促,他一咬牙,決定賭這一把,這東西賣誰不是賣。
錯過了今天這個主顧,下次再要遇上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
只要把錢賺進了就對了。
他終於點了頭。
「行,我等你的專家來。」
在等鑑定師過來的時間裡,裴然閒著沒事,開始拉著老袁一起在那裡坐了下來,聊起了古董的事情。
裴然:「大爺您不知道我具體是做什麼生意的吧?也是巧合,我家裡就是做古董生意的,雖然吧,我這人不太懂鑑定,但是從小到大,什麼樣的真品都見過,這個眼光還算可以。」
看他作派穿著,還帶著個像是保鏢的男人,裝這個可信度還挺高。
老袁就相信了,一臉驚訝:「哇,小裴你原來家裡就是做這個生意的啊,你不說我真看不出來啊。」
黃大貴:「……」這小子肯定是編的吧?
而知情者瞿罡在心裡點頭:「……」老闆確實又在胡說八道忽悠人了。
裴然繼續在那裡胡說,說:「古董古玩這個東西,水可深得很,全靠眼力,一個好的鑑定師,可值大錢了,不僅能認出那些假貨贗品,還能從一堆垃圾里,翻出寶貝來。」
說著,他的視線落到了他剛定下來的那對茶碗上。
眼神仿佛在說,這就是他從垃圾堆里撿出來的寶貝。
並且投給了黃大貴一個狡黠且得意的眼神。
你吃虧了。
你上當了。
你現在是個二傻子。
黃大貴一下子解讀到了這幾個意思,心裡本來篤定無論誰來買這東西都是二傻子,都是自己占大便宜。
現在他自己先不確定起來了。
他在古董這個圈子裡也算是待得久的,撿漏的故事聽得可比旁人更多。
什麼有人故意做假,找了個破罐子玩「嫁接」,結果有人買了去,去鑑定出來「嫁接」的那部分其實是個年份更久遠,更值錢的玩意兒。
一下子從賠大了,到賺大了。
這樣的事情可不止一件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