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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陳安棟,真的算是完了。
被坑錢的事情,都是可以解決的,但是一旦有了這種賭徒的心態,那就真的救不回來了。
陳安棟不說話了,裴然看他又覺得可憐。
「你現在還是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吧,我們今天是下船了,可是保不了明天、後天,還會被他們拖上船,下一次,有沒有這麼幸運就不知道了。」
陳安棟想到自己還欠人的錢。
「那我,還能怎麼辦?」
不止是他拿不出那麼多的錢,就把他家的產業都賣了,也填不上這個坑。
要不是沒有辦法,他也不可能在商鴻英讓他把裴然帶出來時,就那麼答應了下來。
他沒有辦法,他也是真對不起裴然。
想到剛才下船的時候,還是裴然把他帶下來的,這份愧疚,便又加深了一些。
「對不起啊,裴然……」
裴然沒有給對方出主意,告訴他要怎麼辦。
其實到底該怎麼辦,這個答案已經在兩個人的心裡。
報警,尋求國家相關部門的幫助,就像是呂天悅那件事情。
不要想著私底下,用自己的辦法去解決。
那不是正途。
對方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對方更不是普通的地痞流氓,柳氏,那可是個龐然大物。
柳氏穩居海市首富的位置那麼多年,憑著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把對方扳倒。
只是陳安棟不說話,裴然也就把想要勸他的話給吞了回去。
那天呂天悅去報警大家能和他一起去,也是因為他自己願意去。
陳安棟一直沉默不語。
裴然便也不接話。
船終於靠了岸,裴然帶著瞿罡和丑哥下船,臨走還不忘把他最開始釣起來的那條海鱸魚一起帶走,對方的幾個船員一個個都盯著裴然,眼神都怪怪的。
裴然沒理會,反正這些人半路沒有把他們扔下海,那麼到了岸上就更不可能再對他下手了。
一直到停車場,陳安棟數次想要向裴然說什麼,猶猶豫豫,直到分開,也沒有說出口。
裴然嘆了一口氣,什麼話也沒說。
人不能總等著別人伸手來拯救。
車子開出了停車場,順著來時的路返回。
裴然這才將自己的手機,從口袋裡拿了出來。
先前上遊艇的時候,對方沒有搜身,也沒有要求他把手機交出去。
可能就是仗著在海上,他就算是打電話求救,也沒有人能及時趕來。
他猜測,更有一種可能是,這片區域,甚至更多的一些外人根本不清楚的關係網,都已經被柳氏的人疏通好了,他們根本就不怕有人報警。
裴然將手機打開,給林非打了個電話。
林非那邊也正著急,一看到來電人電話,立即就接了起來。
「喂,裴然,怎麼樣,你沒事吧?」
裴然長長出了一口氣,說:「謝謝林警官,我沒事,人已經上岸了,現在在回家的路上。」
他自從上了船之後感覺到不對,一秒也沒有猶豫,就想到了林非。
當初因為貓狗虐殺直播的事情認識了林非這位十分有正義感,且負責任的刑警,後來加了微信之後,聯繫也沒有斷過。
裴然在感覺到了危險之後,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對方。
他整個態度從頭到尾都表現得很淡定,竟然也沒有人發現他,趁著不被注意的時候,就已經把自己的處境飛快地發送了出去。
林非不僅反應快,辦案的經驗也擺在那裡。
一聽裴然給出的關鍵詞,柳氏,首富,還有海上、賭博,就聯想到了更多、更複雜的情況。
他沒有直接聯繫相關區域的直屬管理部門,而是第一時間去找了他能完全信任的上級領導。
裴然現在也算是一個成功的商人,又是個網紅老闆,萬一出了事情,比如被綁架,意外死在海上,這個影響肯定不小。
林非的上級領導是個十分有能力,且有人脈關係的人,在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後,他不知道聯繫了誰,或者哪個部門,最後出動了竟然秘密出動了武警部門和海軍駐軍,隨時準備展開營救。
那個氣勢,把林非都給嚇到了。
而至於為什麼不是直衝上船,立即就把人救下來,也是裴然的堅持。
裴然的理由是想要弄清楚,這裡面到底有哪些人參與,這些人又到底是在幹些什麼。
他願意協助國家相關部門,把這些社會蛀蟲徹底剷除。
實際,他就是想要賭一把,與其被躲在暗處的敵人盯著,時時要防著對方放冷箭,不如引蛇出洞,正面對抗,要輸了,他也認。
柳氏和他,柳城和他,他已經有了一種似乎早就註定般的宿命感,他們早晚要對上。
裴然的這一步棋,也算是歪打正著,或者說他的一些推測,又被他給猜中了。
柳氏的背景很複雜,偶爾暴露出來的一些問題,早已經被相關部門盯上了。
只是一直苦於柳氏的掌權人做事太過狡猾,沒有抓到實質的證據,一時之間無法將人抓捕歸案。
裴然這次的事情一出,經由林非的領導傳遞消息,頓時引起了相關部門的高度關注。
一定要保證裴然的生命安全,如遇危險,一定要把人活著救出來,從而儘可能多地收集到有關柳氏不法行為的一些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