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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第二把,第三把,她沒想到對方竟然每一把都能壓對。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管是賭技,還是習慣性的思維,都沒有人會一直壓同一個注。
陸陸這才真正開始注意到那個叫裴然的男人,長得像個男明星似的,原來以為不過就是個繡花枕頭,沒想到是有真本事的。
她有點好奇,索性骰子一直控制著開大,然後對方就像是知道她的手段似的,從頭到尾一直都壓大。
這不會是概率,也不會是運氣。
她自己的手段,她自己清楚,但是對方到底是靠什麼看穿了她的手段,她一直到最後都沒有看出來。
而且她堅信,她的骰子是特製的,不是市面上那種粗製的作弊賭具,沒有人能一下子就識破她的手段。
但是,她就是發現不了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心裡就跟有貓在爪撓一樣,她的好奇心和勝負欲都被激了起來。
要不是被陸逢打斷,她還真想知道,這個裴然是不是還會繼續押注這麼押下去。
或者她換個「小」,對方是不是也會立即跟著壓「小」。
陸逢說:「所以啊,排除賭技,就只剩下這人是運氣好了,但是,這個世界上,真有人會有那個好運氣嗎?」
要說裴然是看穿了陸陸搖骰子的本事,或是通過微表情分析,得到的答案,可是後來,他是真的隨便搖的。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搖出來的是幾點,可是對方依舊能夠精準地押中。
甚至是最後一把,對方押錯了,可是他能感覺得出來,對方就是故意的。
對方從頭到尾,就一把也沒有錯過。
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問題,也縈繞在陸逢的心頭,他和陸陸一樣,完全想不明白其中的關竅。
可是,這不妨礙他知道對方有底牌。
他跟著陸一這些年,什麼牛鬼蛇神都打過交道,什麼樣的事情都經歷過,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和眼光。
而在搞不清楚對方的底牌到底是什麼前,讓陸逢沒有輕舉妄動。
他們這船到底也不是在公海上,凡事謹慎一些沒有什麼錯處。
不過就是一隻有點用的肥羊,現在放過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如果一切真的只是巧合,是他多疑,高看了對方,那等以後再下手,也不晚。
除此之外,就是對方最後一把輸了所有的籌碼,硬是放棄了馬上就能贏到手的幾個億。
就憑這一點,他就值得他陸逢高看一眼。
在錢上不貪,說起來簡單,但有多少人能看破,且真的做到這一點?
陸逢和陸陸聊了幾句,最後又似感嘆:「這個裴然雖然從頭到尾都在裝傻,但也確實是個人物,讓商鴻英別再搞他那一套,人不會上這當,而且,這人當肥羊實在浪費了,另外再讓人盯著他一些,這人和城少還打過交道,看看能不能把人拉過來,萬一有用得著的地方也說不定。」
……
仿若無邊的大海之上。
裴然他們的船開始返航,巨大的遊艇逐漸從視線之中遠離。
一直到徹底拉開了距離,和裴然一起站在船頭,身體完全繃緊的陳安棟,才突然像是被人抽走了脊椎骨,軟弱無力地滑倒在了地上。
「竟然,回來了?」
陳安棟喃喃,還有些不敢置信。
他竟然活著從那艘遊艇上下來了,他還以為,這次他真的要完了。
裴然看他那個樣子,真是覺得又可憐,又可悲。
陳安棟這人真不壞,平時膽子又小,對待他們圈子裡這些個人,也算是不錯,挺講兄弟義氣。
但是,他竟然去賭博。
要說開始,他可能只是被騙了去,但是這個事情,並不是完全不能自救的。
可是他最後卻選擇了一錯再錯。
裴然應和:「是啊,終於出來了,不過我們能不能安全到岸,那就不知道了。」
現在可是在海上,開船的人還是對方的人,裴然是沒帶著對方一毛錢出來,但是對方搞這麼一出,肯定是有自己的目的。
總不能真是在海上遇到了,就找他們一起玩玩牌,聯絡一下感情。
而對方的目的沒有達成,最後一步就是殺人滅口呢?
裴然的話一出口,陳安棟渾身上下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那,那怎麼辦?應該,應該不會吧!」
眼前這片大海,不會就是他們的葬身之處吧?
越想越怕,眼神再掃過船上的船員們,陳安棟簡直看誰都是凶神惡煞。
那滿心的忐忑,一路在心裡打著鼓,直到船回到港口,才逐漸放鬆。
呼,小命是保住了。
眼看著離岸邊越來越近,陳安棟心神穩住了,終於又有力氣去想些有的沒的。
剛才在船上,裴然上賭桌那一段,陳安棟雖然縮在角落,但整個過程,他可是一點也沒有錯過。
「真可惜,你最後一把竟然輸了,不然的話……」
那可是幾個億啊。
裴然打斷他,表情冷淡了下來。
「可惜什麼,上船下船,吃了頓牛排,沒少掉一毛錢,有哪裡值得可惜的,這不是還賺了嗎?」
而那幾個億,從頭到尾也不是屬於他的,更算不上輸掉。
做人沒事不要去惦記那些不義之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