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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就再接最後一單。白木汐這麼想著,抬頭對上新來的練習生,對方看起來有點臉熟,很熱情地喊她:「白白!」
難得有這種肯真的聽她的話不喊她白老師的練習生,像是只小動物似的和她熟悉。白木汐挺高興地嗯一聲,恍然地挑起眉:「我記得你,程漫,對吧?我第一期來的時候還問你要不要考慮去參加《為誰而歌》來著。」
程漫似乎沒料到她會記得,怔了怔後陷入苦思,面上一番掙扎,然後鄭重回道:「……如果這次沒能成功出道的話,我會考慮的。」
被她格外認真的回答惹得笑起來,白木汐故作嚴肅地睜大眼睛說糟了我等會兒又要被總導演罵挖牆腳啦,這話我們私下再說吧。
她心裡對這位練習生的印象不止於此,程漫在vocal上相當優秀,初舞台雖然舞蹈方面還有欠缺,但在網上的反響也很不錯,她是個很會調動氣氛容易和人親近的練習生,鏡頭不少,人氣也挺高,目前看來是有衝擊出道位的潛質的。
她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程漫的資料,溫聲問道:「是想商量商量選曲嗎?果然還是想走vocal的路子?」
出乎意料的,程漫搖了搖頭,白木汐還以為她是想換個表演方向,聽她開口時才知道是根本上的問題方向不對:「不是的,這個我找沈老師商量過了,我就是想來問問可不可以給我簽個名。」
完全沒想到的回答讓白木汐一愣,一下子有點侷促起來:「……你是我的粉絲嗎?」
本以為這次說對了吧,誰知程漫又呼嚕嚕搖了搖頭,面上有些赧然地說道:「……是替其他人要的。」
白木汐眨了眨眼還沒說話,旁邊聽了全場的練習生突然悶笑一聲,湊上來直爽地講八卦:「是給言星的吧!」
言星?白木汐仔細想了一下這個名字,好像也是個人氣選手,但主攻舞蹈方向,可能是出於這個原因,並沒選她們這組。她當即更意外了:「……是言星想要我的簽名?」
她說著示意看去,結果一眼看到程漫在聽到言星的名字後顯得更加不自在起來,臉上都泛起可疑的紅,惱羞成怒似的把嘻嘻哈哈的練習生推到一旁,又努力板正了表情一本正經地點頭:「她一直很喜歡你。」
此情此景,白木汐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她挑起眉,和旁邊憋著笑的練習生們交換一下眼神,意味深長地問道:「……你們關係很好啊。」
看起來,應該是有cp成分在的那種關係好吧。
見程漫臉都紅起來的可憐樣子,白木汐也沒繼續多調侃她,樂呵呵地接過她的筆記本簽了名,還給言星寫了句贈言祝她表演順利。看著程漫逃似的離開去追殺那個多說話的練習生,白木汐看的挺高興,莫名有種前輩看後輩的幸災樂禍感。
「怎麼還欺負起人來了。」
白木汐應聲回頭,兩步外靠著牆的是不知站了多久的沈柊,對她輕緩地眨了眨眼:「差不多到休息的時間了。」
「……」第一反應是去掃一圈周圍還有沒有攝像師在拍,但仔細想想這屋裡肯定是有隱藏攝像機的,真是魔怔了。白木汐眨了眨眼,總之先自然地回應,「沒有欺負人。我只是在關心組員的人際關係。」
不管怎麼樣,現在確實到了休息時間,應該可以不用繼續營業了吧。才剛習慣了鏡頭前要和沈柊親密一些的距離感,眼下突然又讓白木汐覺得有點侷促起來。她慢慢走到沈柊身邊,把別在領口的收音麥關掉,又儘可能地扯遠了一點,算是脫離工作狀態的信號。
狀態稍稍鬆弛下來,白木汐抬手將自己的那條腕帶摘了下來,輕呼一口氣。
注意到沈柊投來的目光,她示意地將腕帶向沈柊晃了晃:「……我才是被欺負的那個人。就光這個、都已經被她們提過好幾次了。」
倒是沒人敢明目張胆地和她提沈柊,只是總會在聊完正經話題的休息間隙里冷不丁提一句「腕帶真漂亮啊」、「是我們組還是其他什麼的專屬嗎」、「和白白的頭髮顏色很配誒,會一直戴著嗎」,之類的意圖明顯但又隱晦的話比比皆是,但練習生們不直接說出來,白木汐也不好做出太多反應,只好據理力爭地抗議「怎麼總提腕帶啊這不是很正常嗎!」,但收效甚微。
……雖然之前確實有想過可能會被調侃,但沒有想到會到這種地步,練習生們膽子真是挺大,反正比她自己參加綜藝那會兒大多了,哎。
沈柊盯著她拿著的腕帶看了半晌,然後稍稍垂下視線。
「我這邊還好,沒有人提過腕帶的事。」沈柊聲音低低,「基本上只是在工作。」
「……」
好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白木汐也算是在工作。
默默感嘆著人類怎麼連ky都欺軟怕硬的,白木汐吃癟地嘆著氣說那還挺好的,把腕帶塞進口袋裡。
這個話題告一段落,對話就一下子中斷了。看來話說開了之後簡直是一夜回到解放前,工作之外的私人時間反而不知道該聊些什麼,白木汐無所適從的,覺得很難找出個合適的話題。而沈柊不知是不是和她的狀況一樣、總之也沉默著沒說話,視線稍稍垂著,看不出是什麼心情。
那不然還是聊回工作好了。白木汐這樣想著,嘗試著說道:「之前提到的唱歌那件事,你覺得會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