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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加重「我們」二字,陸雲野舒展眉眼:「對,我們出,你既然有固定劇組,反正聖華要被搞,不如來長淵,至少能保證資源不外露。」
也可以防止聖華倒台沒有公司在背後支撐,林思雪眼珠子轉動幾圈,權衡利弊之下應了:「好。」
「不過有個條件。」陸雲野含煙:「你要保證一年內起碼賺到一半,不然等於白嫖,會扣你工資。」
言疏月有些疑惑,她對喜歡的人這麼商業化嗎?按理應該是挖到長淵來奶一波資源吧?
「怎麼了?還有什麼問題嗎?」煙霧飄在四人之間,被女人姿態慵懶地散掉:「合同回去之後會有人打出來給你,加油啊,不能我一個人發力了。」
林思雪沒覺得不妥:「看樣子你已經深思熟慮過了啊?是不是和她有關?」
葉淼淼一頭霧水:「誰啊?什麼啊?」
她怎麼感覺自己被蒙在鼓裡。
陸雲野靠上窗椅間的角落位置,徐徐吐出一口霧:「是啊,就是為了她。」
林思雪瞭然地聳聳肩,兩人看起來不像眉目傳情的戀人,更像……普通朋友。
言疏月心臟加速跳動,去望窗台下的人,對方逆著光,攝魂的眼眸埋在墨色中,蘊出意味深長的笑。
反而讓人看不明白了。
等二人都走後,她問她:「你對林思雪……也需要這麼商業化嗎。」
「正常流程有什麼問題嗎?我還得對她有啥特殊情況不成?」陸雲野抬起雙腿,淺藍色的內褲……
浸成了深藍。
言疏月很不自在,從廁所連抽五六張紙巾放在檯面上:「你擦一擦……」
陸雲野拿起紙巾,沒動手:「林思雪馬上就是長淵的藝人,以後你也可以管她,該怎樣怎樣。」
「她的價值不比安桃低,雖然不做唱跳了,但別小看她,能入羅導的眼就是本事,好好利用吧。」
言疏月越聽越奇怪,利用這個詞好像也不該出現在喜歡的人身上吧?
她不確定道:「你們,沒有複合嗎。」
陸雲野總算發現今天氣氛特殊在哪裡了。
她抬起腿懸上座椅背:「老闆,我說過了,在圈內無前任,圈外也沒有,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呢?」
言疏月倉皇偏開視線:「只是問問。」
「是嗎?」
「是。」
那好,陸雲野扯起唇:「我的秘密林思雪都不知道,只有你知道,記得保密哦。」
分開的雙腿又長又直,窗外斑點的光照得小腿發亮,熱褲根本遮擋不住什麼,反倒增添不少欲語還休的魅惑,言疏月默默墜下眼。
如果她們沒在一起,那就說明昨晚……她拒絕了林思雪,言疏月垂在腿旁的手狠掐自己一把,只怪當時太衝動,沒有聽完就跑了。
可是陸雲野為什麼在對方摸額頭的時候忍著呢?那用力抓裙擺的手,是在忍吧?
於是很試探性的,再度提問:「你的身體……那方面的問題,是不是很嚴重。」
「哪方面?」陸雲野故意反問。
「……」言疏月看出了她的故意。
女人忍不住笑了:「是很嚴重,但在可控範圍。」
至少能在公共場合上不失控。
言疏月緘默片刻,說:「每時每刻都會嗎。」
「嗯?」陸雲野大剌剌甩腿:「是啊,每時每刻,比如現在,你可以感覺到我的變化。」
深藍色近乎變成墨藍,言疏月對這個變化莫名心動,跳漏的節拍險些撞得她失去平衡。
原來真的只是單純的在忍,和對方是誰無關。
言疏月靠在門邊心想自己怎麼變成這樣了,被左右情緒,被一個細微的動作影響到茶飯不思。
長姐的斥責在耳邊,陸雲野的身體在眼前,她腦子像裝了一桶漿糊,混亂不堪。
「人的身體有極限。」陸雲野說:「所以我必須得這樣解壓,老闆,你有壓力嗎?」
言疏月想,與其說壓力,不如說是陰影,言疏影在的時候,家族所有人包括父母都只關心她。
長姐優秀,是燦爛明媚的太陽,一手帶起長淵,穩穩坐在高位,能將每一樣事情都處理好。
全部人提起言家,想到的一定是那個優秀的大女兒。而默默無聞的小女兒被丟棄在老家的宅院裡放養,從四歲起,言疏月幾乎年尾才能見到父母。
姐姐的光芒無時無刻都在照耀她,哪怕死了,言疏月也蹲在言疏影的陰影中。
她被迫上到高位,聽見的聲音全是嘲諷和不屑,哪怕是言亮允,也曾在喝醉的時說:「疏月始終沒有疏影能幹,小的比不過大的啊。」
父母愛她,更愛姐姐,那麼這世界上究竟誰會最愛自己啊?言疏月思來想去,竟然只能想到眼前人。
「一直沒有問過你。」她揣揣不安地探究:「你不讀書參加選秀,父母同意嗎。」
陸雲野面露驚訝,立刻換成懶笑:「我爸媽早離婚了,他倆有各自的家庭,條件一般,沒什麼錢供我讀大學,不如早點出來賺錢。」
陸離歌對外的背景是高中畢業沒幾天就去當練習生了,很多次採訪中被問到「讀書到底好不好」時,她的回答永遠是:當然好。
「既然你認為讀書好,賺了錢怎麼不繼續讀?」
女人把腳放下來,托著腮說:「因為我不是讀書的料,從小跳舞唱歌,在學校和朋友組樂隊玩,有人說陸離歌天生吃歌手這碗飯,其實我還蠻同意的,但讀書肯定有好處,各人有各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