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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媽媽。」陸雲野嘴貧。
葉淼淼欣然接受:「不客氣寶貝。」
七點鐘的攝影棚已經擠滿人,陸雲野一如既往,下午兩點提早收工,然後打車去郊外。
城郊有家咖啡廳人煙稀少,她經常坐在角落慢慢抽菸,抽到第三根頭頂籠罩一片陰影,將細碎的陽光遮蓋大半,視線暗下來。
「拼桌?」陸雲野挑眉:「拼桌得請我喝一杯啊。」
對方抬起臉禮貌開口:「陸離歌你好,我是岑今,你應該認得。」
陸雲野手裡的煙快燒到盡頭,她摁滅進菸灰缸:「認得,長淵老闆的助理?有什麼事嗎?」
岑今嘩啦啦抽出份合同:「聽說你在聖華的簽約要到期了,有沒興趣加入長淵?」
陸雲野想也沒想回答:「沒有。」
岑今似乎知道她會這麼說,不在意道:「聖華抽成百分之六十,長淵只抽四十,你單曲銷量這麼好,給聖華六十不虧嗎?」
風很大,女人將捲髮繞至耳後,勾了精緻眼線的眼睛含著笑意:「你們調查的這麼清楚?這次該不會是跟蹤我來的吧?」
「怎會。」岑今也笑了一下,指著身後的黑色豪車說:「我們老闆也在,恰好路過而已。」
頓了頓,她補充:「陸小姐要上車談嗎?」
陸雲野交疊起雙腿:「那不能,等會你們把我綁架了怎麼辦?」
岑今收起合同:「這您可放心,長淵光明正大,言家也光明正大。」
言是車裡那位的姓氏。
「行啊——」陸雲野站起身,把煙盒揣入衛衣口袋:「言老闆包晚餐嗎?」
「只要陸小姐賞臉。」岑今拉開車門。
言疏月坐在後排環著手臂,頭靠在車窗上,淺藍色的西裝外套斜搭在腿上,蓋住被窄裙包裹的雙腿。
「喲!」陸雲野翹起唇角:「言總。」
岑今繞到駕駛位,用眼神催促她上車。
言疏月乾淨利落的馬尾掃在後頸,她只化了淡妝,被窗外幾束細光照著半邊臉,眼眸呈現出蜜糖的顏色。
陸雲野坐進去。
車子啟動後岑今問去哪,言疏月將臉轉向陸雲野,塗了豆沙色口紅的唇張合:「陸小姐決定。」
陸雲野垂下眼睛看她隱約露出的腿:「言總這麼客氣,那就喬家灣。」
岑今又回頭看言疏月,女人淡淡道:「去吧。」
喬家灣吃的私房菜,市區僅此一家,像言疏月這樣的身份,進去就是單獨包廂。
岑今斟好茶說:「陸小姐考慮好了嗎?」
陸雲野望過去:「好了,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言疏月掀起眼帘示意她繼續。
「包吃就算了,包住行不行?言總的別墅應該很多房間,騰一間給我,我好退了聖華租的公寓呀。」
她聲線很慵懶,襯著一雙妖媚到極致的眼睛,帶了點試探的意味。
言疏月聽出來了,下顎線微揚起,清冽道:「可以,半年內讓長淵超過聖華。」
陸雲野惋惜搖頭:「這個要求陸雲野辦不到。」
說著撐起下顎:「不過陸離歌可以,但陸離歌是聖華的版權,言老闆怎麼說?」
「好說。」岑今又抽出合同:「寫下陸離歌三個字,違約金算長淵的。」
陸雲野沒再說話,抬起手飛鳳舞地簽字。
……
熱鬧的街巷口車流如織,陳繹心端著麻辣燙坐下,遞給對面人一雙筷子:「所以你下個月就要跳槽去長淵了嗎?為什麼啊?」
陸雲野掰開竹筷攪拌湯汁:「因為聖華給的錢太少,抽成六十,我怎麼買大別墅?」
陳繹心睨她一眼:「絕對不是因為這個。」
「好吧。」陸雲野誠懇道:「歌會盛典那天長淵老闆就坐在前排。」
「然後?」
「然後我看上言疏月了。」陸雲野說。
舞台的燈光色彩斑斕,可遮蓋不住台下黑色西裝女人清冷淡然的面容,走馬燈的光影交錯間,那張臉出奇的冷,好似這會場的熱鬧與她無關。
確實是無關,陸雲野心想,能上歌會盛典的藝人幾乎都是煥藝旗下的,陸離歌是聖華唯一的王牌,如今這個王牌也要倒戈了。
「聽說她們想聯手整倒聖華。」陳繹心顯得心不在焉,筷子不由自主戳著碗裡的菜。
陸雲野翹起腿:「這和我有啥關係呢?」
言疏月能這麼爽快答應條件是因為言家大小姐病重,長淵不得不讓言二小姐接手,原本有些很好的資源就在這交接中錯失了。
岑今跟了她三天,所以她才特意找空餘時間打車去郊外,坐在安靜無人的角落等人找上門。
能讓老闆助理親自上陣的事情,除了挖人就是綁人,陸雲野覺得是前面那個。
畢竟長淵沒幾個拿得出手的藝人,陸離歌三個字含金量太大,至少能幫長淵起死回生。
陳繹心回過神,繼續剛才的話題:「所以你是看上言疏月了才選擇跳槽?」
陸雲野捏著煙說:「不可以嗎?誰不想傍富婆呢?更何況富婆現在想靠我撈錢。」
「言家有錢的很,估計是想站隊,畢竟明家和……南家更大。」
陳繹心吃了一口菜:「而且言家再不濟也根基深厚,犯不上要靠你一個藝人賺錢。」
陸雲野抬腳踩滅煙:「誰會嫌錢少啊?我圖色她圖財,互利互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