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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鈺峰主這會兒正在凌雲殿。她倒不是落雨前就在這裡,也不是仗著修為高深就冒雨前來。而是掌門發現事情不對後,聯絡了執明神君,再由執明神君劃破空間將重要人物全都瞬移到的凌雲殿——不僅是她,包括祝宗主、飛鳶等要緊人物,也全都聚集在此。
雲清樾將消息傳過去時,眾人也正在商議此事,這些閱歷豐富的大佬們甚至想得更多。
只見祝白羿滿臉嚴肅,衝著眾人說道:「不止是暴露在雨中的那些建築,諸位可曾想過,這些雨水落地後最終去了哪裡?」說完不等眾人回答,她便又自顧自說了下去:「雨水積攢,最終滲入的是地底。若是雨量小還罷了,至多傷著些靈花靈草,可若是雨水多呢?」
雨水越多,滲透地底就越深,甚至可能滲透到地脈之中。而玄清宗之所以靈氣充裕,蓋因玄清宗地底有著數條靈脈,而護宗大陣能夠一直維持,則因玄清宗內還有能夠開採的靈石礦。
若是這怪雨能夠滲透到靈脈,能夠接觸到靈石礦,又會如何?
眾人只是想一想,都覺得頭皮發麻,這可是掘人根基,簡直陰損得讓人膽寒。
大殿內的氣氛一時凝重極了,每個人的臉上都不可抑制的寫滿了擔憂,就是最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也不由抓緊了手邊的扶手。
他們不知道外面那場雨會下多久,暫時也想不到阻止雨水下滲的法子——連護宗大陣這樣嚴密的陣法都擋不住的雨水,修士的手段就很有限了。可若不用修士的手段,凡人的手段難道就能攔住那些無孔不入的雨水嗎?身為高高在上的修士,她們本能不信。
最後還是青霄掌門見眾人情緒低沉,叩了叩手便案幾,說道:「祝宗主說得極是,但地脈之深,這些怪雨便是要滲透毀我玄清宗根基,也非一時半刻。」
話音落下,殿中氣氛稍稍一松,青源峰主忙道:「掌門師兄說得是,我等會盡力阻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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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間的怪雨一直淅淅瀝瀝下個沒完,凌雲殿中的這場談話也並不輕鬆。哪怕青霄掌門說得沒錯,玄清宗內也是人才濟濟,但事情的危險眾人已經看到了,一日不曾尋到解決的法子,眾人便一日無法真正安心,總覺得頭頂懸著把劍。
會談結束,執明神君並不在場,青霄掌門暫時也沒有再勞動對方的打算。
所幸外間落雨不好出去,但傳信聯絡卻不受限制。於是眾人散會之後走不了也不著急,只各自聯絡了屬下,對之後的事也各自做好了安排。
祝白羿也傳信給屬下,簡單做了些安排,等交代完收起玉符才發現其他人還在傳信。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玄清宗的幾位峰主,也不知道他們是交代得太快,還是根本沒與峰內聯絡。此時幾人都聚在大殿門口,似乎收集檐下墜落的雨水。
她走過去時,正巧看到青嵐將一串雨水引入瓷瓶。那瓷瓶看著倒是潔白通透,可就是凡人界中最常見的那種,不帶絲毫靈氣,而青嵐引水入瓶時用的也是不含任何靈氣的一截石條。
講真,祝白羿都不知道這玩意兒他從哪兒弄來的,畢竟就連凌雲殿中的地磚,也是用的上好的玄黃玉石。只能說這些煉丹的煉器的,儲物戒指里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實在讓人大開眼界的同時,也是滿心的無語。
等到青嵐將雨水引入瓷瓶,祝白羿才走了過去,自然而然出現在了青鈺身旁。她看了眼青嵐小心翼翼的動作,不禁問道:「只是收集些雨水,這麼麻煩的嗎?」
青鈺自然察覺到她的靠近,聞言頭也沒回:「靈力和術法對那怪雨無用。」
說話間,青鈺還親自動手給她示範了一下。只見她抬手聚起一道靈力向雨中攝去,正常來說拘一縷雨水回來輕而易舉,結果這一招探入雨中便迅速消散了。哪怕大乘期的修士速度已經足夠快,這一擊也只帶動雨水微微偏移些許,根本做不到攝取雨水的效果。
至於為什麼不用其他的工具,自然是因為其他含有靈氣的工具會和怪雨起反應,如此收集到的雨水也就不再純粹,對之後的研究說不定會有很大影響。
祝宗主不是煉丹師也不是煉器師,對此了解也有限,看個熱鬧而已。然後她又看到了青源和青嵐兩人拿著那瓶怪雨開始做實驗,剛開始還有幾分興趣,看得久了也就無趣。於是她目光移向外間陰沉的天色上,忍不住說了句:「這雨,也不知要下到幾時。」
這話很是引起了一番共鳴,周圍的人都下意識扭頭看向了殿外,青鈺自然也不例外。恰在這時祝白羿忽然想起了江陌,便說了句:「這些天監兵四處挑戰,可是一日不曾停歇,今日怕是要中斷了。」
祝白羿不過是想到小輩,隨口感慨了一句,結果話音落下就見青鈺回頭看向了自己。
那眼神,還有些微妙的複雜。
祝白羿被看得一怔,下意識開始回想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可卻沒發現自己那話有什麼不妥。她心中又在意青鈺,說話頓時有些結巴:「怎,怎麼,我說錯什麼了嗎?」
青鈺嘴唇動了動,想起眼前這人也是清樾的母親,就很想和她說說女兒的事。可現在這殿中人這麼多,而且個個都是耳聰目明的大能,那話自然也就說不出口了——雲清樾和監兵在一起了,可監兵才八十多歲,就算用了天心九葉草提前成年了,在神獸堆里也還是只幼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