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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來勢洶洶,但面對水勢的雲清樾卻絲毫不見慌張。之間她一邊躲避著山勢碾壓,一邊信手向著沖自己奔流而來的大河揮出了一劍。
寒霜劍意噴薄而出,霎時就將那奔騰的河流凍住了,仿若冰封萬里。
擂台下的人見狀紛紛叫好,就連高台上觀戰的峰主掌門們也多是滿意頷首。好戰的青煦峰主目光灼灼,感慨道:「這才過去多久,清樾師侄的劍意便又精進了……」
青鈺峰主聞言瞥他一眼,一眼就看穿了對方的心思:「上月才讓給你個弟子,師兄難不成還覬覦我明霞峰的大弟子?」她說得青煦峰主訕訕,便又道:「不過清樾確實天資極佳,若是師兄得空,能指點她一二倒也是好的。」
這沒什麼不可以。玄清宗內總體還是很團結的,五峰之間相互競爭也相互幫扶,尤其大弟子乃是一峰繼承者,師叔師伯沒事指點幾句也是常有的事。
青煦好戰,性子也直爽,聞言也沒計較剛被師妹懟了的事,爽快的答應下來。
兩位峰主關係不錯,一邊觀戰一邊衝著擂台上指指點點。只是二人都沒發現,站在青煦峰主身後的楚陽目光幽深的瞥了二人好幾眼,只不過他收斂得快才沒被發現。
饒是如此,青鈺也察覺到了一股針對自己的淡淡惡意。她眸光微微一凝,卻沒有立刻抬頭尋根究底,而是依舊與青煦峰主指點著擂台情況,仿若什麼事都沒發生,她也什麼都沒察覺一般。只不過心中如何計較,卻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而另一邊,擂台上的兩人激戰已久,卻始終是平分秋色誰也難占上風。
雲清樾還好,她本是劍修,劍意劍陣這些都是常規手段,只不過在她用來威力格外大些罷了。而游逸卻不同,他有獨門功法,更有偏門法寶,卻都在這一戰上暴露無遺。
倒也不是藏藏掖掖,只是游逸實力原本不俗,對今次三宗論武的排名也是有意一爭的。原本還想著藏些底牌與蘇昊曇明這些人比,卻不想第一場遇上雲清樾就不是個好打發的,即便他手段百出也只能與她乾耗,而且劍修似乎還有越戰越勇的趨勢!
比斗到現在,兩人身上的法衣早就損毀,游逸臉頰上還有被劍氣擦過帶出的一絲血痕。而雲清樾也沒討到好,只見她那一身白色的法衣衣袖破損,露出皓白的手腕,一道殷紅的血線蜿蜒而下,鮮血淌過指尖順著劍尖滴滴答答滴落而下。
台下的小白虎看得心疼極了,看向游逸的目光簡直咬牙切齒。但擂台上的雲清樾卻是面不改色,仿佛受傷的並不是自己,舉劍再次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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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比斗這種事,強弱懸殊一方碾壓看著固然爽快,可戰鬥結束得太快也便沒了懸念和激烈。但若是勢均力敵,一場比斗便能高潮迭起,引得觀戰之人隨之興奮激動。
三宗論武的第一天上午,前六場是前者,第七場則是後者。
雲清樾和游逸的比斗足足打了小半日,從一開始所有人都覺得新晉元嬰的雲清樾打不過進階已久的游逸,到後來眼睜睜看著二人打了個平分秋色。這發展不免令人驚詫,但這裡可是玄清宗,觀戰的也是玄清宗弟子居多,眼見著自家大師姐越戰越勇,擂台下自是叫好鼓勁聲不斷。
不過再是精彩的一戰,也總有結束的時候——雖說勢均力敵的打鬥斗個三天三夜也不稀奇,但擂台上的二人顯然沒打算拖延時間,因此一直以來都是強力輸出。如此招式的威力是大了,可消耗也是不小,如今二人靈力都快見底了,自然再也拖不下去。
游逸望著雲清樾的目光中,除了慎重之外,其實也是藏著幾分驚疑的。
他已結嬰十年,雖然尚未突破到元嬰中期,但素日裡的積累卻是不少,更不覺自己天資弱於人。但這雲清樾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明明才結嬰一月,即便她天資縱橫,早早就領悟了劍意,在劍道上的悟性和發展遠超常人,可沒道理連靈力也積累得如此深厚了啊。
和劍意成長靠悟性不同,靈力的積累是水磨工夫,它只會隨著修士修為精進而增加。比如元嬰中期的修士,體內經脈能蓄積的靈力就要比元嬰初期的多上一倍,而同境界間自然也有差異。
這種差異最直觀就體現在持久戰上,體內靈力更多的人,自然能發出更強的招式,也能在比斗中堅持更久。不過也不是說境界就決定了一切,只要速戰速決不給對手拖延的機會,那麼越級挑戰也是可以的。只不過這很難,也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罷了。
若說比試一開始游逸還有速戰速決的心思,後來發現雲清樾手段不比自己差後,他為了保存實力也有意拖長了戰鬥,想要拖垮雲清樾。
可事情最後的發展卻不如人意,拖來拖去除了發現對方靈力深厚之外,自己也落了一身狼狽。
游逸心裡惱得不行,面上卻還要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灑脫模樣,即便法衣破損看上去也是風度翩翩。此時他與雲清樾對視一眼,雙方雖然都不曾開口,卻有了某種默契。
這是最後一擊了!
兩人四目相對戰意凜然,腦海中都出現了這樣的念頭。於是一個舉起了靈劍,另一個卻一反常態收起了摺扇,攤開的掌心裡浮現出了小小的風旋。
雲清樾看見了也不為所動,更不去想游逸為何會在此時放棄法寶,選擇空手上陣。她只管自己拼盡餘力斬出一劍,虛幻的劍意凝成實質,虛空中一柄比覆雪劍大了十倍百倍的巨劍霎時成型,而後帶著不可匹敵的氣勢向著游逸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