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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衡見她冷冰冰不搭理自己,心中莫名生出些失落了。所幸他臉皮厚,見雲清樾只是開口趕了一句,便當做沒聽到,抬步又跟了上去:「師姐別這麼說,好像我跟著你就是想賴著你切磋似得。咱們師姐弟多年未見,就不能聊聊天聯絡下感情嗎?我出去走了不少地方,可沒忘記給你帶禮物。」
雲清樾原本正施展法決追蹤小白虎蹤跡,聞言不禁側目——要知道,因著師尊青鈺沉迷修煉的緣故,明霞峰原本散漫隨性的風氣都隨之一改。尤其是他們這些弟子,個個跟著師尊學成了修煉狂,在仲衡之前還有兩個師弟妹也是歷練歸來,可兩人別說帶禮物了,連登門拜見一場都沒有,回來報個名就又修煉去了。沒想到仲衡回來得最晚,竟還有空操心這個?
許是雲清樾眼中的詫異太過明顯,仲衡不知為何有些扭捏。他摸摸鼻子,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千年寒晶,遞給雲清樾道:「我歷練時偶然所得,想著與師姐靈根契合,便帶回來送你了。」
這千年寒晶在陽光下晶瑩剔透,看著與冰塊差別不大,但甫一從儲物戒中被拿出來,便有一股寒意飛快擴散。只這說句話的功夫,兩人腳下的草木便已在午後驕陽下結了一層冰,若是將千年寒晶放在這裡一夜,只怕將整片後山凍起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雲清樾本是冰靈根,敏銳的從那千年寒晶中感受到了一股澎湃的靈力。她知這千年寒晶珍貴,但也沒有不接,只是接過千年寒晶時同時說道:「等回去,我劃一萬宗門貢獻給你。」
玄清宗是大宗門,宗門貢獻比靈石價值更高,無論換功法還是法寶都是最划算的。
仲衡聞言本不太想要的,可對上師姐清冷的眼神,到底還是將話咽了回去,只嘟噥了一句:「說好的禮物,結果還要與我算這麼清,師姐果真是拿我當外人。」
雲清樾聽見了,卻沒理會,因為她確實沒把他當內人。只是心裡多多少少還是領情的,因為千年寒晶得來不易,也不知在仲衡儲物戒中存了多久,若他早將這東西換了自己可用的資源,只怕修為還能再漲一漲。不過這話她就不說了,說出來才是真的生分。
將千年寒晶放進自己的儲物戒後,雲清樾再次邁步向著山林走去。
仲衡見狀又跟了上去,再次問道:「師姐來這裡做什麼?」
剛收了禮物,雲清樾似乎不好不答,再加上她已經尋到了小白虎的氣息,於是便道:「來尋監兵。掌門將她託付於我照顧,她慣來頑皮,喜歡跑到後山來玩。」
仲衡聽得有些詫異:「監兵?咱們玄清宗什麼時候又多了位神君,我怎麼不知道?」
連天道宗和佛宗的人都知道了,自家宗門的人卻不知道,聽上去多多少少有點不靠譜。但事實上這種事也不稀奇,外出歷練的弟子消息不靈通是常有的,更別提還有那些閉死關的,連三宗大比都不出現,等他們出關時面對物是人非也是早就習慣了。
雲清樾沒說別的,只簡單解釋了兩句:「是前兩月弟子往雲嶺秘境歷練,我領了任務隨行,偶然間在秘境中發現的。是剛出生的小白虎,秘境中靈氣不足,天生有些孱弱。」
兩人腳程很快,說話間便趕到了雲清樾發現氣息的地方。
仲衡也是金丹修士,雖然他還沒見過小白虎,但只是稍一探查便發現了空氣中凝而未散的一縷銳金之氣。而隨著這股氣息再一探查,小白虎的行動軌跡幾乎一覽無餘,兩人便尋著銳金之氣的濃淡,一路向著小白虎離開的方向追去。
只是追著追著,細心的雲清樾和不太細心的仲衡便都發現了不對——除了銳金之氣,兩人一路追尋,總有淡淡的血腥氣縈繞鼻間。待尋著血腥氣一找,必定便能尋到毒刺鼠的屍體。
毒刺鼠這種東西,又沒用又難纏,因此在這片歷練場裡幾乎沒有天敵。除了偶爾有手賤的小弟子弄死幾隻之外,這東西誰見著都會避開,漸漸便泛濫了起來,多年積累之下說不定數量比靈兔還多。可再多再泛濫,也沒有一死死一路的道理。
仲衡蹲下身,檢查了一番毒刺鼠的屍體,而後頗為無語的看向雲清樾問道:「師姐,那位監兵與這些毒刺鼠有仇嗎?」
雲清樾也很無奈,雖然她早猜到小白虎這時候跑來後山,很有可能是來報仇的。但殺一兩隻報復一下也就算了,玄清宗那些吃過毒刺鼠虧的小弟子都是這麼報復的。這見一隻殺一隻……不,更準確說是找到一隻殺一隻什麼的,就太斤斤計較了吧?
不過無奈歸無奈,雲清樾也沒把小白虎的黑歷史往外說,雖然仲衡自己也能猜到個七七八八就是了。兩人默契的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順著毒刺鼠的屍體一路找了過去。
終於,樹叢遮掩間,一道白色身影映入了二人眼帘。
雲清樾和仲衡都是金丹修為,小白虎修為不夠,自然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二人到來。更何況她現在一心狩獵,注意力全放在了前方不遠的那一窩毒刺鼠身上,對周圍的環境更是放鬆了警惕。於是雲清樾和仲衡便見證了一場屬於小白虎的獵殺。
獵殺開始得很快,結束得也很快。
殺毒刺鼠已經殺出經驗來的小白虎一心積分,絕不拖泥帶水,靈力凝結成的細針也變得摳搜起來。一隻毒刺鼠一根針,小白虎面前一次性凝結出了五根,然後在同一時間發射出去。還沒等那一窩毒刺鼠反應過來,就一家子整整齊齊躺下了,每一根針都正好扎在了它們的眼睛上,穿腦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