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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天亮之後,並沒有讓兩人再久等,很快就有人找上門來。來人正是同行了一路的奪藥長老,昨夜他沒能找到二人,今日見到她們便分外高興:「少宗主,你們回來了?!」
雲清樾不再糾結他的稱呼,反問道:「你來尋我們,可是我母親已經服藥好轉了?」
她問完這話,目光便一瞬不瞬的落在對方的臉上,後者神情間卻沒露出絲毫破綻:「啊這,應該是好轉了吧?我回去之後便把蘊神丹上交了,只是宗主身份貴重,以我的地位卻不能時時跟在宗主身側。是以宗主現在情況如何,我也不甚清楚。」
雲清樾收回目光,倒也沒再深究,又問:「那我們現在可以去見她了嗎?」
長老便笑起來,兇惡的臉上居然顯出了幾分憨厚,他一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宗主情況如何我不清楚,但昨日我已將少宗主的事上報,宗主特地吩咐我來請二位上去魔舟。」
雲清樾聞言也很乾脆,直接便道:「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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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的魔舟和正道的靈舟其實是一種東西,都是煉器師煉製的一種法寶。不過比起玄清宗這些只是用來代步的靈舟,魔宗的魔舟就要更講排場,無論是魔舟的大小還是裝飾,看上去都要比江陌之前坐過的玄清宗靈舟好上太多。
而魔舟這種地方,江陌和雲清樾也不是頭回上了。許多年前她們就踏足過九幽宗的魔舟,同樣富麗堂皇,只不過九幽宗的魔舟主色調是黑的,而赤血宗卻是紅色的。
「宗主便在最高一層閉關,你們先隨我一同去求見吧。」長老指著樓船頂部說道。
江陌和雲清樾下意識抬頭看去,卻見眼前樓船高聳,兩人盯著窗戶粗粗一數,不算船艙下的位置,光是眼前的高樓便有九層。而且這樓船外表就夠大了,裡面還有空間擴展,如此一來幾乎裝得下宗門大半精英,要說赤血宗全部力量匯聚於此,也不是沒有可能。
而修真界中階級分明,一切以實力劃分,按照祝宗主的身份,在這魔舟之上獨占高樓也完全沒問題。只除了一點,實在招搖,很容易就會被人盯上……
雲清樾和江陌當然沒多說什麼,只抬頭看了兩眼,便乖乖跟著那長老走向了船艙。沿途偶爾遇見幾個弟子,認出奪藥長老的身份,便自覺讓開道路行禮。
奪藥長老在弟子面前態度就略有些倨傲,面對向他行禮的弟子,他只是微微頷首算是回應。但若是有弟子沒向他行禮,亦或者沒來得及給他讓路,他就會皺起眉頭……天知道他會不會記仇,將來又會不會為了這點小事打擊報復。
當然,今日有雲清樾二人隨行,他行事便收斂了許多。若非雲清樾一路都有留神觀察他,還真沒看出對方的那點小心思。
三人一路往前,直走到位於樓船中心的樓梯,便開始一層層往上行去。
赤血宗的魔舟很是龐大高聳,九成樓閣,下面三層是宗門普通精英的所居,中間三層則是親傳弟子。在往上,一層是真傳弟子,一層是長老居所,最高一層則只住著宗主一人。
如此分布,八層以下對於帶路的奪藥長老而言,自然是毫無阻礙,甚至就連被他帶著的江陌也沒人盤問——少宗主如今只是一隻鳥,哪怕漂亮一些,旁人也只會以為她是江陌的靈寵。如此一來,生面孔也就只有江陌一人了,不過她看著就年輕,很容易被人誤會是長老家的晚輩。
江陌也不想節外生枝,於是一路都沒怎麼開口。直到她們來到了第八層,再看向被陣法靈力封閉的通往九層的樓梯,長老面上才露出兩分微妙來。
雲清樾二人自然也看到了那層封禁,雙雙將目光投向引路的長老——不是說宗主召見嗎,為什麼這封禁還沒解除?難道是要她們硬闖?!
長老倒是不慌不忙,手中法決一捏,一道傳音符便逕自飛向了封禁。
那封禁並非真正的封禁,只是簡單的攔攔人而已。至於像是傳音符這樣蘊含靈力微薄的東西,幾乎不在封禁的範圍之內,於是這道傳音符便輕而易舉的穿透封禁遞了進去。
江陌以為消息遞進去,祝宗主很快就會打開封禁放她們進去。然而幾人站在上樓的封禁前,左等右等都不見那禁制有半分鬆動,之前長老遞進去的消息也像是石沉大海,根本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等得久了,江陌看著那始終不變的禁制就有點著急:「宗主怎麼還沒回應,難道是出了意外?」
她是真切的擔心,也是真切的疑惑,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眼前。因此她並沒有注意到身旁的長老聽到她這話,目光略微閃爍了一下,於是接下來突如其來的攻擊自然也不在她的意料之中——同行了一路,還幫忙傳話引路的長老,忽然間出手如電,一擊直往江陌後心要害。
這一下稱得上是猝不及防,饒是江陌的修為比那長老要高,偷襲之下也讓對方占了便宜。她只來得及稍稍錯身避開要害,那一掌眼看著便要落在她的身上。
也就在這千鈞一髮至極,一縷冰藍色的火焰忽然憑空出現,悄無聲息纏上了那隻偷襲的手。
「啊啊啊啊啊!」一疊聲的慘呼頓時響徹船艙,原本喊著巨大威勢偷襲而來的手掌,頃刻間便被冰焰纏住灼燒起來。明明旁人感知到的是極致的冰寒,但被冰焰包裹住的那隻手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焦黑,顯然正別迅速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