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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齊聲應好,聲震四野,一個個看著原住民的眼神都變了。那銳利又貪婪的目光,使得原住民們都生出了三分不安,獵人和獵物的位置仿佛頃刻間逆轉。
當然,眼下說這個還太早,氣勢轉變之後更重要的是給予實踐。
叢林中的打鬥愈發激烈起來,除了近身搏鬥之外,偶爾還有藏於暗處的原住民射來冷箭。不少人都因此中招,不管被射中的位置是哪裡,最後都會被箭頭上塗抹的麻藥被麻翻在地。
「嗖」的一聲,一支羽箭破空而來。
江陌敏銳的側頭避開了。然而她身邊圍攻的原住民著實很多,即便是她,應付起來也得萬分小心。而這突如其來的一支冷箭卻打亂了她原本對敵的節奏,只是這一偏頭的功夫,身後立刻便有人揮刀向她肩頭劈來。那一刀勢大力沉,帶起凜冽風聲,不用想也知道被劈中的後果。
「小心!」旁側有人喊了一聲,聲音清冷中透著擔憂,幾分熟悉。
江陌聽見了,也早意識到了背後的危險,及時的一縮肩膀躲開了。隨後就聽「刺啦」一聲,卻是她躲開了皮肉之傷,後背的衣裳卻沒能躲過去。
修士所穿多是法袍,平日裡與人鬥法都能應付,普通刀劍原本是難以損傷的。然而也不知是這島上古怪,還是當初在鬼船或者大魚嘴裡有什麼遭遇,眾人上島之後很快就發現身上的法袍被損壞了。外觀倒沒什麼,只是上面刻錄的陣法都毀了,也就沒了原本防禦的能力。
當下江陌就覺後背一涼,有冷風「呼呼」的往衣裳里灌,也不知背後破了多大的口子。
她臉一下就黑了,走光的擔憂與羞惱使得她出手越發狠辣。原本還顧忌著師姐在旁,出手總留著三分餘地,現在卻是哪兒要命往哪兒招呼,也不管招式陰不陰狠了。
一瞬間,江陌身邊包圍的原住民都被逼退了兩步,她見狀剛要抽空往背後摸摸衣裳,卻有一具柔軟又溫暖的身體在這時候突然靠了上來。如果不是及時嗅到了熟悉的氣息,她差一點就沒忍住反手給對方一劍了,收手及時也還是被嚇了一跳。
也是被這一嚇,在師姐面前慣來裝乖討巧的人,也有些壓不住脾氣。江陌眉頭皺起,語氣不太好的說了句:「這裡危險,你怎麼過來了?」
雲清樾好似沒聽到她不好的語氣,背對背靠著她,淡淡道:「我與你一起。」
只這一句話,江陌心裡的火氣就像被水澆過一樣,瞬間滅了。
與師姐並肩作戰麼……好像還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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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島上的原住民人數並不多。雖然他們在這島上繁衍生息已有萬年,雖然他們本事不差不缺吃喝,但整個部落就仿佛被詛咒過一般,人數永遠維持在三百之內,這還要加上老人和孩子。
島上有妖獸,老人和孩子一般不會離開部落,青壯倒是不分男女,可能組成狩獵隊出來狩獵的人數也絕不會超過部落人數的一般。再加上最近狩獵隊正忙著將散落島上的修士全部抓獲,隊伍也就較為分散,一小支隊伍只有十幾人不說,每支狩獵隊去的方向還都不同。
可饒是如此,在意識到局勢不妙時,還是有原住民吹響了通知族人的骨哨。
尖銳的聲響瞬間劃破空氣,茂密的樹林也難以阻擋,傳出老遠。
修士們立刻意識到了不好,就連打架殺人最上頭的赤血宗弟子們心裡也不由一緊,沖眾人喊道:「動作快些,要來人了!」
此言一出,眾人自然加快了打鬥的速度,也讓原本就陷入頹勢的原住民們一退再退。而到了這個時候,原本圍攻江陌的那些原住民也不在她身上死磕了,而是試圖攻擊其他人,在圍攻中破出一條口子,帶著同伴暫時撤走。
江陌見狀頓時冷笑一聲:「來都來了,現在說走就想走?」
原住民們一時間聽不懂她的話,總得反應一下才能明白,不過在他們明白話語意思之前,先一步攔在身前的長劍就已經充分表達出敵人的意思了。
這些在鮫島上無往不利的原住民們頓時惱了。一人用手中斧子一樣的武器擋住了江陌的長劍,又有一人立刻用骨刀壓住,而就在他們控制住江陌武器的那一刻,另外兩人便分不同的角度直向江陌頸間砍來……這些原住民之前一直各自為政,現下甫一配合,卻是默契十足。
這倒也不算出人意料,畢竟這些原住民沒有靈力不會修煉,而島上卻有許多等階不低的妖獸。他們可以在身嬌肉貴的修士們頭上碾壓,面對那些皮糙肉厚的妖獸時卻占不了什麼便宜。如此一來,狩獵自然需要配合,或者說配合才是他們真正的生存之道。
江陌早就防備著他們聯手,見狀一點沒覺得驚訝。只見她鬆手撤開長劍,接著旋身一轉,直面那兩刀的人就變成了與她背對背禦敵的雲清樾。
雲清樾面對這局面也是早有準備,當下劍勢一起,輕而易舉便將那兩刀擋下了。
江陌卻是換了個角度,反手又將剛放棄的長劍接了回來。她身姿柔軟靈敏,一腳踹開雲清樾原本對手的同時,順勢劍尖一轉還傷了兩人手腕。
她們倆在一起對敵的時間不長,但自有一股默契在。不說雲清樾救急之事,她一招一式間露出的破綻卻都是江陌幫著彌補的——這倒不是雲清樾劍法有問題,而是失去靈力之後力量和速度不足,總要有個適應修改的過程。只不過有了江陌的彌補,修改不修改的也變得無關緊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