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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逸面色一沉,出手的速度卻絲毫不比雲清樾慢。他手一抬掌心的風旋化成利刃,脫離掌心向著雲清樾襲去,目標直指她雪白纖細的脖頸。只不過和之前用山河扇發出的風刃不同,這一次風旋所化的利刃速度奇快,較之之前至少快出十倍不止。而以雲清樾之前表現的速度,根本來不及躲開。
當然,即便游逸攻擊的是要害,雲清樾也是沒有性命之憂的。擂台旁就站著主持比試的長老,按規矩他的修為比二人要高出兩個大境界,分神修士想要攔下這一擊輕而易舉。
只不過若是長老出手了,也就代表著雲清樾失去比試資格,這一場敗了。
游逸心中十拿九穩,面對著雲清樾斬來的一劍雖然不敢硬接只能躲閃,但他卻不覺得自己會輸。畢竟速度比不上,即便避不開需要長老替自己擋下這一劍,也一定比雲清樾晚。
他想得很好也很對,只是他沒想到雲清樾決斷得比他預料得更快。眼見著那襲來的風刃避不開,她便只微微側身避開了脖頸要害——主持擂台的長老手都要抬起來了,眼見著這一幕動作微頓,下一刻便見一抹血色在她肩頭綻開。
這一擊不輕,破開法衣深可見骨,又正好傷在右肩,幾乎令她連劍都握不住了。可她終究還是站在擂台上的,而游逸此時躲避不及,卻是已經被那一劍劈下了擂台。
是的,長老沒出手,選擇躲避的游逸直接被打下台了,因為那一劍原本也只是想逼他下台。
場面寂靜了一瞬,然後在游逸一臉恍惚的表情中,長老宣布了雲清樾獲勝。雖然擂台上的那個人比他傷得重多了,雖然只要自己再來一擊,對方必定再無反抗之力……
可誰讓他已經不在擂台上了呢?再說什麼,都是枉然!
周圍歡呼聲四起,擂台上的人站得筆直,挺立若修竹,凜然若刀劍。
游逸呆呆的看了好一會兒,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輸?直到十幾個天道宗的同門擠開眾人來到他身旁,小師妹阮樂見他一臉恍惚,擔憂的問他傷勢如何。因著他的好人緣,其他同門也多有關懷。唯獨被同門簇擁的蔣珅卻只橫了他一眼,丟下兩個字:「廢物!」
說完這話蔣珅轉身就走,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責罵被人聽到,更不關心游逸的傷勢情況。他連背影都透著股高高在上,卻不知身後游逸眸底蘊藏著何等的幽沉黑暗。
也就在此時,四周剛還興高采烈歡呼的弟子們忽然一滯,緊接著傳出一陣驚呼。
游逸隨著這驚呼聲下意識扭頭看向了擂台,卻見原本筆直而立的女子身形忽然一晃,似要跌倒。不說別人,就連他自己都下意識想要抬步,去接住那跌倒的女子。可是不行,擂台上有禁制,台下的人誰都上不去,能接住對方的只有擂台長老。
然而就在他念頭落下的下一刻,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然躥出,她無視擂台禁制直接衝到了女子身旁。小小的身軀人立而起,舉起前爪似乎想要接住對方……雖然雙方體型差距巨大,但好在這裡是修真界,虎爪上浮現的金色靈力還是讓她成功的接住了想接的人。
長老見狀再一次收回了舉起的援手,眼中的擔憂變成了饒有興趣,同時耳邊傳來弟子們再一次響起的驚呼聲:「是監兵?!」
是的沒錯,第一個發現雲清樾不妥並衝上擂台的,正是小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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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樾這次傷得不輕。身上零零碎碎的小傷不礙事,肩頭那一擊雖然嚴重,但驅散了傷口附著的風靈力再用上丹藥,恢復也不過是眨眼的事。唯一影響頗大的,約莫還是靈力消耗過度。畢竟她才剛進階元嬰不久,一個月時間穩固修為本來穩妥,奈何莫名其妙又提升了修為。
修為提升得太快,某些時候真不是好事,就比如現在。
青鈺峰主親手替雲清樾餵下療傷丹藥,隨後又用靈力探查了她的傷勢,最後微蹙著眉頭道:「沒有什麼大礙,只是經脈些微受損,修養些時日便可。」
話雖如此,但最大的問題可不就在「修養些時日」嗎?眼下三宗論武剛剛開始,雲清樾根本不可能有修養的時間,除非她放棄論武。可此時她才贏了一場,就這樣放棄著實可惜,而且三宗論武不比宗門大比,大比十年就有一次,可論武一甲子一回還限制了年齡,眼見著錯過就再沒機會了。
除此之外,這次論武還與天道宗發現的那個新秘境息息相關。屆時什麼章程暫不可知,但萬一能進秘境的人數有限,要以論武的名次來分配怎麼辦?
雲清樾現在就退出的話,論武排名只怕要墊底,而無人探查過的新秘境雖然兇險,但也有重重機遇。萬一她沒資格進入其中,與同輩的天驕相比就要落下一步。一步落後步步落後,修士想要與天爭命從來不是那麼容易的。但現在不顧傷勢繼續比試的話,萬一拖成痼疾暗傷了呢?
青鈺峰主有點發愁,想了想自己的珍藏,發現並沒有適合現下用的。她正想去宗門或者師兄們那裡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天材地寶交換,一旁聽了許久的小白虎卻也明白了現在的情況。
小白虎想了想,忽然從儲物戒指里取出只玉瓶舉了起來。
青鈺峰主見狀微微驚訝,問道:「這是什麼?」
小白虎奶聲奶氣的答:「青元靈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