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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蹈覆轍,眨眼就被凍住的仲衡:「……」
打臉來得太快,即便二師兄已經習慣敗在大師姐手裡,可這種大庭廣眾下的丟臉還是讓人倍感羞恥。他冰封下的眼睛動了動,卻不似當初閔戎一般垂死掙扎,主持擂台的長老也並未宣布勝敗。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聽「咔嚓」「咔嚓」一陣脆響,卻是仲衡身上凝結的冰層寸寸碎裂。然後就見他身體一抖,身上覆蓋的碎冰嘩啦啦落下,只是還沒等落到地面上,就被重新燃起的火焰蒸發成了水汽。一時間擂台上雲霧繚繞,竟是有些看不清了。
台下的小白虎只是一眨眼,就聽見擂台上響起了一陣金鐵交加之聲,「砰砰砰砰」似乎打得還挺熱鬧,可惜擂台上水汽未散,竟是看不清楚。
少傾,有山風吹拂而過,將氤氳的水汽吹散了。
台下眾人又看到了擂台上比斗的二人——仲衡揮舞著重劍攻勢猛烈,雲清樾舉劍迎敵見招拆招,從字面上看這該是一面倒的局勢。然而台下長眼睛的人都該看出,真正的局勢恰好相反。因為仲衡每一劍揮出,他身上便會沾染上更多的冰霜,帶著深重寒意的白色逐漸在他身上蔓延。
當然,身負火種的仲衡也不可能坐以待斃,因此他一面揮劍攻擊,一面調動靈力。台下眾人能瞧見他身上有紅色的火光不時亮起,可惜往往堅持不住片刻,便又湮滅了。
如此周而復返,那火種帶來的炙熱也只堪堪能維持住他身體的靈活,不至於被冰霜寒意凍得僵住了手腳。可他身上冰霜愈重,也代表著他距離戰敗愈近。
仲衡咬牙,很有些不甘心,原以為自己得了火種實力大增,終於有了與師姐一爭高下的資本。結果他信心滿滿登台,一出手確實驚到了眾人,可惜那驚訝還沒來得及化作驚艷,就又被師姐打壓了個徹徹底底。這結果沒讓他失落,卻讓他更為不甘,於是勢必要撐到最後。
身上的寒意再次加重,仲衡揮舞重劍時漸漸感覺到了凝滯,他知道那是因為師姐的冰霜劍意太過厲害的緣故。可他不甘心就此敗北,於是努力壓榨起收服不久的火種。
終於,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席捲全身,讓他有了再次揮動重劍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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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樾和仲衡這一戰打了許久。二師兄就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倔強,即便數次被雲清樾冰封凍住,他也倔強的依靠火種的力量一次次掙脫,然後繼續揮舞著重劍沖向雲清樾。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不是師姐弟,而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呢。
說實話,觀戰的小白虎看得有些乏了,再加上昨夜沒有休息好,一時間更覺困意上涌。她打了幾回哈欠,眼皮也耷拉下來,如果不是抱著她的是個陌生人,只怕早就睡著了。
覺得無趣的也並非她一人,困困頓頓間,隱約聽到身旁有少女道:「師兄,咱們走吧,這比試看著真是無趣。那位雲師姐分明早早便能贏了,偏要與人糾纏這許久,旁邊幾座擂台的比斗都已經結束了,偏他們還在打。照這打法,能一直打到今晚上去。」
這話毫不客氣,但江陌聽了心裡卻是認同的,因此稍稍抬眸往那邊看了一眼。
說話的人自不是明霞峰弟子,卻更不是玄清宗弟子,而是天道宗的弟子又來觀戰了。說話的正是幾次三番想往監兵身邊湊的阮樂,這回她沒盯著江陌,真情實感的感慨。
玄清宗的宗門大比已經漸入高潮,天道宗和佛宗的弟子這兩日也不曾閒著,總是出現在各處擂台之下。今日天道宗的人到的就很齊,包括鮮少出面的蔣珅此刻也在擂台下。但面對小師妹的埋怨,回應的人卻還是游逸,只聽他道:「師妹莫要胡言,台上兩位原是師姐弟,指點切磋罷了。」
不提切磋,指點卻是真的,真正有眼力的人已然看穿了雲清樾久久不勝的用心——仲衡收服火種不過三個月,實力雖然增強了不少,但其實對於火種的煉化掌控還很有限。如今時機難得,雲清樾正是通過不斷施壓,幫他迅速煉化火種,如此才好趕上不久後的三宗論武。
阮樂不傻,看不出來也猜出來了,撇撇嘴不置可否。也就是在此時,她察覺到了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正有些不耐的扭頭看去,卻對上了一雙金色的虎目。
是監兵在看她!
阮樂有些意外,然後便是驚喜。她對擂台上的比試已經沒有興趣了,當下便又湊了上去,想了想沒再貿貿然逾矩,而是從儲物戒中取出一袋零嘴遞過去:「這是我們天道宗的特產,滋味兒很是不錯。觀戰無趣,監兵可要嘗嘗?」
她說著,已是將裝零嘴的紙袋打開了,一股濃郁誘人的肉香頓時瀰漫開來。抱著監兵的明霞峰女弟子原本對她還有防備,等見到她坦然的先吃起來,也少了幾分戒心。
那是一袋肉乾,也不知道是什麼肉又用了什麼調料烹製,聞著卻是誘人無比。
小白虎原本不想理她的,也被這肉香吸引的多看了兩眼。待阮樂將肉乾遞到她嘴邊,她抬眼盯著阮樂多看了兩眼,確定對方眼中只有懇切並無惡意,這才猶猶豫豫張開了嘴——這裡是玄清宗,又是眾目睽睽之下,絕沒有人敢害她。
阮樂確實沒有害人之心,她給監兵送零嘴,也不過是想討好親近罷了。待一根肉乾吃完,小白虎果然被挑起了食慾,再投餵時她偷偷碰了碰監兵的虎鬚,也沒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