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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擰開門把手,就有一個人撞著門板闖了進來——是同班同學劉世輝。輔導員陳岩落後一步也走了進來。
劉世輝一進門就指著季知行氣憤地嚷道:「陳導,就是他,我的表就是他偷拿的。」
季知行一皺眉,拍開他的手,對陳岩說:「陳導,他血口噴人!我根本連他的表都沒見過!」他最近難道跟表犯沖嗎?左一個右一個的!
「我親眼看見的,還能有錯?」劉世輝一邊說一邊四處亂瞄,看到桌子上的背包,手一指,「就是這個背包,我在圖書館親眼看見你把表藏包里了。」
季知行心中一沉,他當然知道自己沒有偷表。但是劉世輝說得那麼斬釘截鐵,那麼現在他的背包里估計就有一塊莫名其妙出現的表。
他突然想起上午在圖書館感受到的異樣,現在想想,在圖書館盯著他的或許就是劉世輝。估計就是自己中途拿水杯去接水的時候,背包被他動了手腳。
劉世輝見季知行一時沒有開口,竄過去一把拎起背包打開拉鏈,一通亂翻。
季知行沒有阻止,這種時候任何阻攔的舉動只能更增添自己的嫌疑。於是,並不意外地看到劉世輝從包里翻出來一塊表。
「看!這不就是!」劉世輝捧著表走到陳岩身邊,「陳導你看,我可沒有冤枉他。」
剛才拍門的動靜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同樓層的人都漸漸圍過來聚在310宿舍門口看熱鬧,此時見劉世輝真的搜出表來,不禁一陣譁然,竊竊私語。
「看不出來啊,我還以為他真的窮得很有骨氣呢。」
「會不會是誤會?感覺他不是那樣的人。」
「這都證據確鑿了還誤會。」
有人伸長脖子一看:「靠!是勞力士的潛航者!」
「張標,這多少錢啊?」
「得看具體型號吧,這個系列的最少五萬,三十幾萬的也有。」
「哇哦!」
劉世輝聽見身後一陣驚呼,心裡不禁有些得意,大聲說道:「我上午在圖書館丟了表,正找著呢就看見季知行往包里塞了一塊表,我當時不能確定那是不是我的也就沒吭聲,後來想想,他個窮光蛋怎麼可能買得起勞力士。」
又對著季知行語含威脅:「要我說你還是別嘴硬了,不然這塊表十多萬,夠你在牢里蹲好幾年了,還要被學校開除!」
看到季知行沉默,劉世輝心裡暗爽。活該!誰叫你上學期期末考不給我抄,明明坐得那麼近,一點同學情都沒有,害他掛了三科。
雖然看著似乎是證據確鑿,但是陳岩並沒有武斷地下結論,他看向季知行:「知行,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許東陽搶先道:「陳導,知行肯定不是那樣的人!」同舍一年,他深信季知行的為人。而且他總覺得劉世輝的反應有點蹊蹺,好像憤怒得有點假。
季知行方才仔細回想過了,他上午坐的那個地方是監控死角,並且他去接水的時候臨近中午,周圍已經沒有什麼人了,恐怕也不容易找到目擊證人。
他想了想,對陳岩說:「我沒有偷表,甚至碰都沒碰過。可以報警查驗上面的指紋,肯定沒有我的。」
「廢話,肯定是你提前擦掉了!」劉世輝嚷道:「你還給我弄壞了,看這錶盤這麼大一道縫,指針都不走了。不過,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你照價賠給我,我就不追究你的責任了。」
第3章
手錶都杵到跟前了,季知行就看了一眼,這一看竟然覺得眼熟——這塊表他一個月前才見過,還因為它賠光了積蓄。本來他對名表沒什麼研究的,但是這錶盤上的裂縫他記得清清楚楚,就像個歪斜的y字。
就這麼巧?一個月前被碰瓷的懷疑,如今又在季知行心中翻湧起來。
季知行轉頭對陳岩說道:「陳導,我想報警。我懷疑正是劉世輝趁我去接水的時候把表塞到我包里的。」然後把一個月前的事情簡單說了下。
「還有這事?」陳岩也覺得這裡頭肯定有問題。
作為輔導員,陳岩其實不想鬧到報警的地步,無論事情的真相如何,對學校的聲名都有不利影響。況且,比對季知行和劉世輝的反應與二人平日表現,他在心裡其實是偏向季知行是冤枉的。
然而,即使報警能夠還季知行清白。但是,在沒有監控的情況下,查明真相或許需要不短的時間。而幾天時間已經足夠讓季知行的名聲發酵得一塌糊塗了,畢竟有那麼多人親眼看著表從他的背包里搜出來。即使查明真相後公開闢謠,但這種事往往都是「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的。
所以,他更希望能當場解決這件事,他看向劉世輝,問道,「世輝,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劉世輝正在心裡大呼倒霉,怎么姨媽敲詐的人剛好就是季知行!
其實這塊表是他姨媽家的,之前被表弟弄壞了,姨媽覺得可惜,施了妙計從一個家教那裡訛了一筆維修費,沒想到送修後修不好。他知道後覺得十幾萬的表就這麼白瞎了可惜,就動了心思想在學校里找個冤大頭換一筆錢。
他在圖書館物色了好幾天人選,才選定了跟他有仇並且沒有家人給撐腰的季知行。哪知道百密一疏,當初要是問清楚那個家教的名字就好了!但是如今騎虎難下,要他當著那麼多同學的面承認自己陷害敲詐季知行是萬萬不可能的!劉世輝抬頭恨恨地盯著季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