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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她年少,桃鳶不和她計較,甚而覺得這一幕極有意思,以前可沒人沒睡醒就和她撒嬌。
膩歪小半刻鐘,她放鬆脊背趴在她胸前:「時間不多了,快鬆開我。」
「……」
陸漾聽話地鬆開手,眼睛裡的鉤子卻不放過桃鳶,引著人看她一眼,再看一眼,直到溺死在她含情脈脈的情眸。
桃鳶被她逗笑,俯身親在她眉心:「真要去忙了。」
「你去忙罷。」陸漾煩悶地臉埋在軟枕,拿後腦勺對著她。
她後腦勺很圓,背影看著很乖巧,桃鳶罕見地有了一絲不忍,想著不如哄哄她,念頭才起,思及陸漾給點甜頭就揪著不放的性子,這一哄,恐怕要誤了去府衙的時辰。
她歇下心思。
等了又等沒見她湊過來溫言軟語地哄人,陸漾心涼了半寸,好在還有昨夜的旖。旎艷夢陪著她。
睡一覺就散了,不是夢是什麼?鳶姐姐可真會拿捏她的心,不服不行。
她轉過身大咧咧坐在床榻,腿細長,手腳都很白,笑起來是頗能惹人心動的好顏色:「鳶姐姐,我就不擾你了,早點回來。」
「好。」
桃鳶一口答應。
鎮偱司統領的官袍穿在身,別好御賜的尚方寶劍,早飯來不及吃,梳洗後匆匆出家門。
陸漾佩服她一身好精力,繼續躺平,思想桃鳶白白軟軟的胸脯,冷調的低吟,和時而清醒時而掙扎迷離的眼眸。
天光大亮,陸老夫人來到院中:「鳶兒呢?就這樣走了?」
換好一身繡牡丹花紋的錦衣,陸漾抱著女兒看不遠處的胖橘撲蝶:「她有案子忙,早膳在鎮偱司用。」
老夫人張張嘴說不出話。
之前桃鳶忙得腳不沾地她以為鎮偱司初建,需要樹立威信,再者也有陸漾不在家的原因。
如今陸漾回來了,桃鳶該忙還是忙,節奏步調絲毫沒打算停下的意思,她站在那好生琢磨:「你和她……房事還好嗎?」
大白天,陸漾忍著臊:「很好。」
祖孫二人相依為命多年,無話不談。饒是如此,這也是老夫人第一次直白打聽乖孫和孫媳房裡的事,聽到「很好」,再看她家阿乖眉梢隱隱得意的神態,她心放回肚子:「好就行。」
她為小輩開心一陣,見陸漾還站在那哄孩子,問道:「你沒事做?」
「有,稍後要入宮一趟。」
「那趕緊去,別耽誤了。」
沒娶妻前,老夫人巴不得乖孫能有更多時間陪她這老人家,現下陸漾娶妻,女兒也有了,她『大鳳凰蛋』的地位堪憂。
陸少主故作憂愁:「祖母,我不是你最愛的阿乖了?」
老夫人笑她油嘴滑舌:「你當然是祖母放在心尖尖最乖最愛的,不過阿乖,你現在成家了,要好好為你的妻兒拼搏奮鬥,咱們陸家的家主,往上數隨便揪出一個都是頂天立地好樣的,你媳婦斬了魯陽公幼子,你還不快進宮踩他一腳更待何時?」
「……」
前面的話聽得陸漾心坎發暖心潮澎湃,後面半句,該說果不愧是她祖母說出口的話麼?
祖孫想問題想到一處去,陸漾親親女兒,將小羽毛交給祖母照看,換好華衣,帶著搜尋出的證據入宮面聖。。
「統領大人早!」
「早。」
鎮偱司,簡單用過早膳,桃鳶重新拾起卷宗審閱。
副使崔瑩候在一側等了將近半盞茶功夫,眼看桃鳶若有所思,好奇問道:「大人,看出什麼了?」
桃鳶放下卷宗:「凡有所行,必有蹤跡,我在想……兩年前新水村發生的無頭屍案,這被割下的人頭到底藏在何地?」
「無頭屍案?」
崔瑩沒做副使前也是名門大小姐,只是她性子野,以才學叩開女官之路,野是野了點,也沒野到剛用過早膳就在思量兇手割下來的人頭藏在哪的份上。
她對桃鳶肅然起敬:「大人怎麼想到查兩年前的懸案了?」
這案子是大理寺推過來的,大理寺沒本事破案,扔過來一堆疑案懸案,意在看她們鎮偱司的笑話。
「你不覺得很巧嗎?無頭屍案的死者是雲三郎的妹妹,雲三郎今年二十三,她妹妹死時不過十六,妹妹遭人殺害後的第二天,雲三郎夜夢狸貓朝他哭訴,所以他愛貓近乎痴。
「新水村的村民都曉得他養貓、愛貓是因他慘死的小妹,雲三郎丟貓的日子是七月初,他妹妹也是死在七月開頭,種種的巧合,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
她冷靜沉著地分析問題,崔瑩胳膊起了一層細皮疙瘩:「大人的意思是……」
「還得接著查。」
桃鳶說得口乾,端起茶杯輕抿,唇瓣打濕,崔瑩嘆她心理承受能力不是一般女子可比,這一看,看見她下唇帶著細小傷口,悚然一驚!
誰這麼大膽子,敢咬破她們統領大人嘴巴?
崔瑩眯著眼睛小心往她脖頸瞟,又有了驚人的發現——她家大人頸側有吻、吻痕!
她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傻姑娘,桃鳶潤過喉,嗓音清潤冷然:「還沒看夠?哪天你破案有這等機敏專注,算是熬出頭了。」
沒吃過豬肉哪能沒見過豬跑?男男女女那些事崔瑩早就在話本子裡見識過了。
見是見識過,但她還是稀奇桃鳶膽子大到遮都不帶遮的,『表姐夫』剛回家,她們夜裡就鬧得歡,她就不怕頂著這麼一副受人疼愛的情態,招來不必要的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