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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綺「哎呦」一聲,直接和曾祖母坦白。
說起陸翎和宋徽的那點事兒,其實也就宴會上的一面之緣,兩人最親近的距離是站在一臂之距,可誰讓陸翎眼尖呢?直直地看準有隻毛毛蟲扒拉在姑娘發頂。
於是伸手去捉。
這一捉可謂快准狠,綠色的毛毛蟲捉下來嚇得宋氏女臉都白了。
一面之緣姑且算是『美人救美』,落到最後的結果不大好。
自此宋氏女對太女殿下心存感激,也心存畏懼。
「阿姐別提有多鬱悶了。」
陸綺呲著小白牙笑,聲嬌而清脆:「一國皇儲,怕她的人很多,但怕得有風情的不多。」
說到這她笑得和只小狐狸似的:「阿姐這是『見色起意』!不安好心!」
「你這張嘴,又在胡說。」
老夫人嗔道。
「我哪有胡說?」陸綺坐在搖椅散漫地搖晃小腿,一身懶骨頭:「她啊,就是慫,不敢言明,偷偷喜歡人家宋姐姐,又偷偷埋怨人家宋姐姐,曾祖母想啊,好歹她也救了宋姐姐一回,得到的卻非親近,而是遠離,而且,我實在鬧不懂,宋氏女膽子如此小,如何能被阿姐看中?阿姐這喜好,委實與常人不同。更與我不同!」
「你?」
老夫人埋汰她:「你人不大,倒是比你阿姐有出息了?」
「曾孫可有大出息!」陸綺難得坐起身,一臉正色:「她治國,我傳家、守業、興財、利民,豈不是有大出息?」
陸家這一脈,她的作用大著呢。
進能世世代代子孫綿延,退能為國守家,為親守國,如此功勞,再不濟也能被陸家的後人銘記幾百年罷!
「你呀你。」
陸綺嘿嘿一笑:「曾祖母怎麼不問問我喜歡哪樣的?」
老夫人一心惦念陸翎的婚事,分出心來問道:「那曾祖母問你,我家阿綺喜歡哪樣的女子?」
「第一——」
陸綺伸出手指:「第一類人,萬萬不能是心有七竅的聰明人,第二!斷不能是冷冰冰還得要我一股腦往裡鑿開冰才能對我笑的冷情人。第三!不要比我還嬌氣的人。第四——」
「等等,你先等等!」
陸老夫人回過味來:「你這小東西,第一二類人,不就是在說你阿娘?第三類人,又在說人家宋氏女,你——」
「孩兒是有道理的。」陸綺盤好腿振振有詞:「第一類人,如阿娘,我降不住,第二類人,我又沒母親那般的好溫柔耐性,我巴不得旁人來哄著我,又怎會要去哄旁人?反正以後喜歡我的人多了,不愁沒好的。至於第三類,曾祖母瞅瞅阿綺,這若再迎一位小祖宗進門,自我之後的下一代,豈不是各個身子骨弱?性子嬌?人也懶惰?」
「……」
她說得太不中聽,老夫人拿起軟枕揍人。
年老的魚嬤嬤捂著嘴在那笑,蘇偱香則是明目張胆地笑:「少主心思澄明,想得過於明白了。」
「姨姥救我!」
蘇偱香啐了她一聲:「老夫人心慈面慈,還能打壞你不成?」
陸老夫人一把年紀之所以比尋常人挺得住,還要多虧了家裡有一大乖一小乖,『大乖』不在眼皮子底下,只有『小乖』哄她逗樂,作勢打了幾下,她停了手,問:「三者皆不要,你鍾意哪樣的?」
陸綺踹了靴子窩在小榻懶洋洋的:「要像曾祖母一樣凶的。」
「……」
「噗嗤!」
蘇偱香捂著肚子笑。
魚嬤嬤直接背過身去偷笑。
陸老夫人一愣:「我這樣的?」
「我以後的妻子,必要有曾祖母的威風、氣魄、好容顏,否則,太無趣,太沒用,太愁人。」
她道理一套一套的,不過說到「好容顏」卻是實實在在地拍馬屁拍到老夫人心坎,她心花怒放,看曾孫是百般千般好:「這樣的可不好找。」
陸綺蓋著錦被身子往下滑:「是啊,真是愁呀。」
「……」
人不大,身子還沒發育全就想東想西,再看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柔弱模樣,虧了她的雙親都是腰細腿長的美人,否則就沖這副身子骨,還有這怎麼都磨不去的懶筋,能不能找到合心的媳婦都難。
「你呀你。」
陸老夫人看她又想呼呼睡大覺:「說你阿姐的事呢。」
陸綺睜開眼:「只要阿姐拿出站在朝堂的勇氣,什么女人要不得?」
她這話屬實有些道理,阿乖有兩個女兒,和小女兒比起來,大女兒勤奮,不嬌氣,有國之儲君的尊貴和擔當,又有桃鳶天人般的相貌,只要宋氏女不瞎,曉得太女殿下並非不識情趣之人,事成的機率大著呢。
「曾祖母,宋氏女之容貌,可有阿娘三分?」
陸老夫人記不大真切:「據說是位美人。」
她看向魚嬤嬤,魚嬤嬤年紀大了,記性不大好,辦事能力卻一如既往地強,不多時,宋氏女的畫像被送到老夫人手上。
柳葉眉,狐狸眼,一身書卷氣,笑起來倒透著一股子純。
比不
得阿娘。
陸綺見了興致缺缺:「阿姐的眼光,比之母親可差得遠了。」
一國皇儲,什麼樣的人不能得?卻能因一面之緣惦念至今,以至於心生戀慕,不好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