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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然失而復得,她喜怒不定,桃鳶摸摸她的腦袋:「我會調查清楚的。」
「鳶姐姐,不管是誰抱走咱們孩子,我不會教他好過。」她抬起眉,嘴邊殘留乳白的奶漬,周身散發的氣勢卻沉冷駭人。
趕在平時見著她這般反差,桃鳶必然喜歡到少不得摟著她顛鸞倒鳳。
可此時此刻,無論她還是陸漾,都沒那戲水鴛鴦的心。
桃鳶親親她的耳朵,陸漾埋在她胸房深吸一口,利索起身,水花撲簌簌落下,水珠沿著她姣好的身子緩緩墜落。
兩條細白的長腿從桃鳶眼前掠過,她穿好衣服系好腰帶,坐在小酒桌前生悶氣。
連桃鳶盯了她很久都沒察覺。
年輕的小財神,竟也是殺伐果斷的。
看到她倔強冷淡的側臉,桃鳶目色有了一抹憐惜,心房不受控制地悸動。
她捂著心口,沒讓陸漾察覺她的異樣,臉埋入溫水,再浮出水面,臉頰潤紅,更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心顫。
「鳶姐姐,你再好生泡一泡,我去會會那些老東西。」
她行走如風,看著她離去的方向,桃鳶微微抿唇,眼前再次冒出這人唇角帶著奶漬的情景。
她口味與世家女子多有不同她是曉得的,冷不防被陸漾迷了一剎,心不合時宜地動了動,低下頭,眼睛幽深。
……
被晾在風雨中的世家貴主生是沒了剛來時的囂張,魯陽公萎靡不振地耷拉著腦袋,擔心嫡孫受到虐待。
陸家委實是大周不可撼動的龐然勢力,嫡系一脈單傳,為陸家效力之人卻分布九州,更別說陸家小一半的基業在海外。
世家傳承到如今,底蘊深厚,也漸漸開始走下坡路。
「雨怎麼還沒停?快請諸位家主進來,傻愣在那做甚?」
清亮明朗的聲音透過風雨而來,守門的劍客收劍入鞘,奴僕一般站在陸漾四圍。
桃毓率先邁開步子。
見到陸漾的第一眼他是驚奇的,這人多久沒見,氣勢竟拔高不止三層,如此模樣,當真有幾分陸地財神的氣象了。
他一動,其他幾家都跟著動。
陸漾站在一側笑吟吟看他們入內。
踏進這門,始知莊園之大。
陸氏在京都的這處莊園是大周開國皇帝御筆一划親自劃下來的地界,規格比一般的王公府邸大上幾倍不止。
偌大的莊園掩映在空濛山雨中,行走其間,風雨也變得矜貴壯闊。
陸漾擄來的孩子住在西南的一處園子。
魯陽公一把年紀,腿腳跑得比桃毓還快,踏進去見到的一幕讓他定在那,另有幾位家主觀他如此,緊張得不得了。
匆匆越過去看,看到的是一番嬉笑融洽的畫面。
孫家的孩子騎著木馬和桃家的孩子說說笑笑,宋家的嫡孫在地上寫寫畫畫,王家的小兒子和其他人正要玩捉迷藏的遊戲,薛家的孫子不知在和誰鬧彆扭。
周遭看守的是十七八歲的姑娘們。
玩得好好的,倒是他們一來,氣勢洶洶地嚇著小朋友。
陸漾笑著走過來:「人都在這,領回去罷。」
各人心中不是滋味,看到家中子嗣安然無恙,到底對此人的怨氣消解一二。
桃章蹦蹦跳跳地跑到桃毓懷裡:「爹爹,你是來接我的嗎?孩兒不想走,還想再玩一會……」
他搖晃爹爹的手,希望聽到准允的回答。
桃毓面色為難。
其他小朋友見著桃章不肯走,也想繼續在這玩,軟磨硬泡,弄得大人們下不來台。
魯陽公仔細檢查過孫兒身上有無傷勢,最終發現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冷著臉抱孫兒回家。
「慢著!」
所有人聞聲回頭。
陸漾桃花眼撩起,不緊不慢啟唇:「今日之事因何而起諸位心知肚明,我陸漾不屑於做欺凌弱小連累無辜之事,但此事不能就此算了。」
桃毓遞話給她:「侯爺想如何?」
「一人做事一人當,始作俑者主動站出來擔責,省得我把人揪出來。還望諸位家主回去自查,明日,我要看到一個像樣的交代。」
「你不要欺人太甚!」薛三郎憤聲大喊。
「我欺人太甚?」陸漾氣極反笑:「我若欺人太甚,今日這片園子哪能有一個活口?廢話少說!我只要一個交代,誰犯事,誰擔責,明日,就只限期明日!」
「鎮偱司連同三法司也會不遺餘力展開調查。」
桃鳶一襲蓮青色錦裙映入眾人眼帘:「大周律法在上,主動投案,興許能減輕罪責。」
她們妻妻一唱一和,魯陽公未曾理會,拂袖而去。
謝家、宋家、王家等其餘諸家忙著回去徹查,桃毓難得見著妹妹,心情大好。
懷裡的桃章一見桃鳶眼睛頓亮,只是爹娘耳提面命,往後他是喊不得這位親姑姑了。
陸漾見狀提議這對父子在此用飯,話音剛落,想起還在家裡等消息的盧氏,桃毓搖搖頭,深深地看了桃鳶一眼,問過小羽毛具體情形後領著桃章離開。
「姐姐有懷疑的人了?」
「不錯。」
她彎了唇,笑起來微冷:「正巧,我這裡也有懷疑的人。」
兩人目光交匯,一切盡在不言中。
第70章 以金抵命
「小小姐睡得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