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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了便宜還賣乖,故作遲疑:「好罷,那你今晚是我的了?」
桃鳶笑而不語,拉著她的手往前走,路過花香,路過傾灑一地的清輝月色,陸漾低著頭,挨個踩著她的腳印。
門扇打開,裡頭的光敞亮,腰間的花束取下來,一隻手柔柔推在胸前,陸漾腳下發軟栽進冒熱氣的溫泉池。
「好好洗洗。」
陸少主看呆了眼。
桃鳶涉水而行,極近優雅之態地走到她身邊,她衣衫濕透,眼睛輕眨,沒再猶豫地抱著人笑起來:「甜果果,你是不是嘗到情愛的好了?」
美人不理人,沉浸在這個溫暖的懷抱,撫弄陸漾的發,半晌:「嘗到如何,嘗不到又如何?」
「嘗到了,這歡喜少說也要加十倍百倍,嘗不到,那我只好更努力地擠進你的心,讓你的身,你全身的骨頭,你的心,你的每根頭髮絲都愛慕我!」
「那也太誇張了。」
陸漾鬆開手認真注視她,直直看進她的眼:「你不信嗎?我對你正是如此。」
桃鳶用手指戳戳她的心口:「好了,我聽到了。」
「聽到什麼了?」
「聽到你的心在說愛我。」
「還有呢?」
「還有……你不要浪費時間了……」
鴛鴦戲水,水花翻騰。
天未明,身為鎮偱司統領的桃鳶撐著酸軟的身子下床,陸漾鬧得狠了,眼下正心虛地為她穿官袍、戴官帽,俏臉紅紅:「不然請假一日?」
「這怎麼行?哪有為此事曠工的?」
鎮偱司有桃鳶是洛陽百姓的福祉,她沒法攔著人去衙門,哄著人在家用過早膳,親自送桃鳶上了軟轎,揮揮手,依依不捨地目送她的甜果果離開。
直到看不到轎子的影,陸漾小臉一垮,嘴裡「哎呦」一聲,扶著受累的腰快要站不穩。
她陡然好似成了半個殘廢,嚇得梅貞趕忙喊菊霜去請蘇女醫。
「少主,少主你怎麼了?」
陸漾臉色發白,吸了吸鼻子,哪好意思說挖墳開棺快把她累趴下,偏偏入夜美色。誘人,又撐著滿身的色膽強行奮戰大半晚。
她的寶貝腰不中用了。
蘇偱香來得很快,見了陸漾先是為她診脈,沒一會,她要笑不笑地看著哎呦哎呦疼得直吸氣的年輕人,一巴掌猝不及防拍在鳳凰蛋腰側。
陸漾疼得嗷嗷叫:「蘇姨,你為何要打我!」
她又疼又氣,蘇偱香哭笑不得:「看你還敢縱。欲,這下,吃到教訓了罷。」
梅蘭竹菊四婢低頭支棱著耳朵聽。
要面子的康寧侯勉強直起身:「我看本少主好得很,用不著就醫。」
「當真?」
蘇偱香笑得意味深長。
陸漾敗下陣來:「蘇姨,快幫我揉揉,再貼副藥,想我年紀輕輕,哪能吃這上面的虧?」
她這話說得梅貞等人紅了臉,不用女醫吩咐,自個老老實實往小榻趴好。
蘇偱香照看她十幾年,拿她當親女兒看,看夠了熱鬧,著手做那妙手回春的神醫。
一切進行的好好的。
誰成想桃鳶去而又返,剛好撞見陸少主疼得齜牙咧嘴的一幕。
畫面實在不忍直視,以她的聰明哪能想不明白始末?
走前摸摸陸漾的頭,交代蘇女醫幾句,繼續風風火火地去做她的正三品統領大人。
「……」
內室一片死寂。
梅貞她們憋笑憋得辛苦,蘇偱香同情地看著不堪重負的某人,但聞一聲哀嘆,陸漾埋頭撲在軟枕,徑直裝死。
走出陸家門,清風陣陣,桃鳶揉著酸疼的腰,輕輕快快地笑起來。
踏入鎮偱司的小半日她的心情都極好,底下的人見她眉眼和往日比起來少了幾分冷冽,心情也跟著變好。
正午時分,桃鳶等在靜室門前,陸漾幾乎踩著點拎著食盒趕來為她送飯,四目相對,陸少主臉皮發燙,拽著桃鳶往房間走。
門關得死死的,崔瑩她們想偷看幾眼都不成。
「姐姐誤會我了。」她身板挺得直,一本正經。
桃鳶想著清晨撞見的滑稽場景,唇角微翹,順著她道:「你說是,那就是好了。」
「……」
任憑她怎麼強調,桃鳶都是同樣的態度,她嘴上說著深信不疑,甚至鼓勵讚揚陸漾兩句,陸漾別彆扭扭地當她說的是真話。
「快用飯罷。」
「太陽下山前你還來嗎?」
陸漾一怔,眼睛倏地亮起:「來!」
……
日落黃昏。
康寧侯騎馬溜溜噠噠地守在鎮偱司外,隔著一段距離瞧見那道熟悉的倩影,臉上洋溢開笑。
桃鳶身著正三品官袍,身姿如玉,起初走得慢,而後步子加快來到馬前。
兩人同騎一匹馬,陸漾環著她腰身:「要回家嗎?」
「先不回,咱們去別的地方。」
「去哪兒?」
桃鳶靠在她懷裡,沉吟再三:「去盧家,盧夫人與阿娘有舊,想必她知道些什麼。」
第82章 很有可能
黃昏極美,馬蹄噠噠地走過冗長繁華的街市,最終停在盧家門前。
盧家,洛陽有名望的大族。
陸漾先行躍下馬背,轉身扶桃鳶下馬,因清晨齜牙咧嘴不夠威風的緣故,她這一躍分明存了炫耀顯擺的意味,身姿利落瀟灑,有清風之明朗痛快,桃鳶多瞧她一眼,暗道她年紀不大,心氣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