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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未嘗一見。」她嘴裡嘟囔,出了酒樓大門,仰頭看向洛陽最高的那座帝王塔。
大周的護國國師和她的道侍正住在那兒。
「算了。」她吸了吸鼻子:「得罪不起。」
很有自知之明地離開。
在她身後看不見的地方,是陸家派去暗中相護的隱衛。
行人眾多,桃鳶若有心事地與小公主擦肩而過。
「欸?」
不脫顏穆爾停下腳步,回頭朝那道背影看去:這是誰?好出眾的氣質,好冷淡的眉眼!
大周人傑地靈,洛陽也不愧是帝都!
走在街上都能遇見如此出塵絕色。
她有心追上去,轉念一想,好歹她還是位公主,不能丟鴨鴨國皇室的人,走著走著,走到一個交叉路口,該死的!小公主一手叉腰:她怎麼又迷路了!
洛陽哪哪都好,就是道路四通八達,太繁華,容易把人繞暈。
不。
該說她已經暈了。
不脫顏穆爾來京多月,終於栽了。
看著被一手刀砍在脖頸暈倒在地的小公主,藏在暗地的隱衛睜大眼:「救不救?」
「救什麼?」小頭目到底眼神好使:「沒看見那是自己人嗎?」
「自己人?」
一陣風吹去,周遭又沒了生息。
陸氏莊園,桃鳶在外兜兜轉轉,終於在回家前得到下人回稟,收到「少主在莊園靜待」的消息,她拐回莊園,一腳踏進門,身影穿梭在雕梁畫柱。
鏡屋。
陸漾搓搓手,桃花眼瀲灩如水,等著人來。
「少夫人,少主就在裡面。」
門打開,負責帶路的婆子悄然退去,桃鳶站在門外往裡看了眼,笑道:「神神秘秘。」
她邁進門。
下一刻被攔腰抱住。
「逮住你了!」陸漾抱著人原地繞圈,裙擺翩飛。
被她抱著,桃鳶看清這鏡屋的陳設構造,眼神閃過一抹驚艷好奇,等落了地氣息稍稍緩,她問:「準備多久了?」
「沒多久。」陸漾有得是錢,有錢能使鬼推磨,更能平地起高樓,她很低調,只是一座琉璃屋而已,更有趣的還在後面。
「想和姐姐試一試新鮮的。」
她靦腆地說出訴求,眼神滿了誠懇。
桃鳶被她的熱情熏滿臉:「哦?」
「好多呢,我一一拿給你看?」難得偷得半日閒,陸漾迫不及待地領人去看。
玉盒打開,露出裡面長約兩寸半的潤圓玉物,柱體描繪精緻花紋,想也知道是做什麼用的,桃鳶眼皮一跳,轉身欲逃。
腰身又被摟了回來。
陸漾懇懇切切地瞅她,桃花眼無端惑人:「就一次?」
一次?
桃鳶可不是十六七歲的小傻瓜,就今日這陣仗,怕是一次又一次。
「甜果果……」
在外唬得各大世家見了繞道走的康寧侯,可憐巴巴地軟下音調和心上人討歡,她的眼睛燃著明亮的火,被看上一眼,心尖也竄出火苗。
真是在劫難逃。
她強行鎮定下來,問:「還有呢?」
陸漾害羞地笑了笑,從另外的玉盒取出一串打磨光滑的玉珠,先時被緬鈴折磨的滋味湧上來,桃鳶眸色染了灼熱的溫度,又惱又不知怎麼惱的模樣看得人心痒痒。
今時不同往日,陸少主再不是被帶去春柔坊長見識的小純情了。
「想不想?」
她用小拇指勾桃鳶的手指,頗有引誘的意味。
人是會長大的。
見識過她真正說一不二的霸道性情,桃鳶怔在那,竟在認真思量是想還是不想的問題。
純情稚嫩的陸漾她嘗過,見過,品過,也喜歡過,至於她的另一面……
桃鳶接過那串玉珠,似笑非笑:「你知道怎麼用麼?」
這是挑釁,也是邀請。
陸漾笑得人畜無害:「姐姐來之前,我已經學會了。」
她用眼神剝人的衣服,腳下一動,故意裝作不小心地跌倒在桃鳶身上,地面鋪著一寸厚的毛毯,四壁皆是清晰可見的琉璃。
再到不遠處是一座很結識的木馬,還有一座奇奇怪怪的梳妝檯。
她撲上來的那一霎,桃鳶憋在胸口的悶氣竟詭異地散了。
正如她與道貞所言,她有自己的家,家裡也有愛她愛到神魂顛倒的小妻子,人生在世,她得到的不比任何人少。
而她的心,也在為陸漾敞開,為她心動心顫,心悅迷離。
她喜歡明明白白幾乎放肆的歡愛。
喜歡這種年輕能把魂靈榨乾的親密。
只是……好似還差了點。
差了哪兒呢?
她用手抵在陸漾胸前,陸漾笑吟吟的:「把姐姐的眼睛蒙上好不好?」
紅色的綢帶蒙著眼,她取了那玉物來,在一面琉璃鏡前說調笑的話,又在猝不及防里深入而去。
綢帶飄飛墜地,陸漾貼在她身後:「甜果果,我們這樣子真好看。」
看著她的眼,接收到那份勢在必得的自信、挑釁,好似少年人凌厲著眼說不屈服,桃鳶找到缺失的那點意思,不可否認,彼時彼刻她覺得陸漾很有魅力。
介於少年人和壞人之間的魅力。
和可愛大不相同。
陸漾咬著牙不說話,唯恐泄了底氣,死死盯著鏡內美人,慢慢地,下頜淌下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