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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藥名為『仙人墮』,是她花重金買來的,中此藥者任你定力如山,是仙子也得軟成一灘水求著人褻。玩。
她不乏惡意地想:別看阿姐衣衫齊整,衣衫之下呢?
指不定多可憐。
她是來捉姦的。
桃鳶在這,小叫花指不定還留在破廟。
此處距離破廟沒多遠,桃箏上前,被桃鳶擋了去路。
「阿姐,避難登山的除了你興許還有別人,咱們桃家一向以扶危濟困為準則,山下情況已穩住,我想總該知會一聲,告訴他們危機解除。若有腿腳不便需要救助的,咱們人多,幫扶一把不成問題。」
她說得合情合理,底下的人暗暗點頭,稱讚二小姐明事理。
管她真心假意,陸漾此時還在破廟熟睡,桃鳶人既站在這,絕不允許有人將無辜之人繼續牽扯進來。
「我累了,先回去。」
「阿姐……」
「回去!」
同樣的話她不愛說兩遍,如今說了兩遍,是要生氣的預兆。
桃箏不甘心一無所獲,腳步撤回,趁桃鳶一時不察佯作無意地掀開嫡姐衣袖。
潤白雪色一閃而過,下人們管好眼睛,不敢冒犯。
寒蟬暗恨二小姐冒失,剛要言語,聽得一聲驚呼——
「阿姐,你的守宮砂呢?!」????。
鳥兒路過廟門三回陸漾方從靈魂被榨乾的空虛中醒來。
醒來伴了她一夜的女子不在,她目色瞭然,胸腔徒留遺憾。
還沒問那女子姓甚名誰呢。
不過想也知,遭逢此事,對方不願見她才合情合理。
陸漾坐起身,安慰自己權當春。夢一場。
陽光透過窗子照進破廟,穿好衣服,依著習慣鋪平睡皺的被褥,空氣依稀殘存旖。旎的香。
混著清淡春意,她臉漲紅,開始魂不守舍。
有人下山,就有人上山。
桃家主僕匆忙離開時剛好與陸家尋人的隊伍擦肩而過。
坐在轎中的桃鳶疲憊闔眼,折騰一夜,一宿沒睡好,筋骨都是軟的。
誰也不敢在此時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響。
嘴巴固然閉合地死死的,可心中的驚濤駭浪哪能輕易止住?
大小姐被壞人欺負了。
想到這,年長的隨從脊背後知後覺起了一層冷汗。
二小姐不該大咧咧沒心沒肺喊出來。
可若不是沒心沒肺,而是有備而來……
他垂下眼。
世家門閥的鬥爭細思總教人膽寒。
便是這位素來以熱心和善著稱的二小姐,剖開肚皮,心腸不見得是紅的。
桃家有兩位小姐,一嫡,一庶,天差地別。
如今大小姐失貞,一人衰敗,意味著另一人要興起。
興衰榮辱,縱使親姐妹也不乏踩著人痛處上位的。????。
等了又等不見人回,陸漾失魂落魄,知道她是真的走了。
收拾好萎靡困頓的情緒,她邁出破廟,迎風朝山下走去。
轎子落地。
寒蟬恭迎大小姐下轎。
烏啼城水患在各方積極補救下勉強遏制住,桃鳶儀態端莊地步入客棧大門。
「大小姐,水備好了。」
「下去。」
「是……」
寒蟬退出去,寸步不離守在房門外。
桃鳶世家大族出身,是在諸般講究里長到至今,夜宿破廟在石像後委身於人對她而言是被逼無奈的選擇。
一夜春事,累的何止陸漾一人?
她立在浴桶前略略走神,看著蒸騰上涌的水霧,眸子裡的冷意緩緩消去。
衣衫褪至細白腳踝,她抬起腿,身子沒入水,藏好胸前、腰側一朵朵開著春。情的紅花。
她洗了將近半個時辰的澡。
桃箏膽戰心驚地候在門外,等候的每寸時光都有種鈍刀子割肉的難以忍受。
別看桃鳶生得美貌,骨子裡性情剛直,真冷起來比冰刀還能傷人。
要桃箏來講她這嫡姐根本不像女人,哪個女人如她一樣不懂小意溫柔?許就是她命里太要強,天生克夫,拖到二十六都沒嘗過欲。生。欲。死的滋味。
如此算來,她為嫡姐下藥,也算日行一善。
庶妹臉皮比城牆還厚,桃鳶不緊不慢換好廣袖常服,以木簪挽發,天然去雕飾,一身冷入骨髓的清然。
「喊她進來。」
「二小姐,大小姐請您進去。」
該來的終於來了。
桃箏提著裙角的手漸漸鬆開。
木已成舟,桃鳶再好強,也非處子之身了。
一直以來她都畏懼長姐,不是長姐待她不好,相反,長姐是桃家待她最好的人,信任她、可憐她。
但她在一日,世人只知桃鳶,不知桃箏!
弱肉強食,誰願意做被同情的弱者?
今日她就要徹底打碎她所謂的『冰清玉潔』,在她心上痛快捅個窟窿!
目送二小姐進去,寒蟬照舊守在外面,不准閒人攪擾。
門扇打開,掩好,桃箏轉過身,笑意噙在唇畔:「阿姐,你——」
餘下的音節卡在喉嚨。
纖白的手穩穩噹噹掐在桃箏脆弱的脖頸。
桃鳶眸色沉沉,懶得說話,又不得不說,指節收緊:「你踩著我的線了。」
第4章 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