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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蟬急得一顆心火燒火燎:「大小姐,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等。」。
午時三刻,砍人的好時候。
堂前桃禛舉劍差點砍了親女兒,管家軟著腿來到桃鳶院裡,慘白著臉:「大小姐,家主喊您過去。」:,,。
第26章 接你回家
「阿爹,饒命,饒命呀阿爹,姨娘,姨娘救我!」
桃箏連滾帶爬地往外逃,桃禛被這女兒氣得心肝脾肺發疼,長劍出鞘:「逆女!污衊你長姐,還敢喊饒命?」
「救我,姨娘救我,阿爹要殺我,他要殺我……」
妙姨娘護在親女兒身前:「禛郎,你消消氣,箏兒怎麼得罪你了,你好歹給她辯白的機會。」
「辯白?我許她辯白,她是想氣死我,你讓開!」
「禛郎!」
「小心——」
互相推搡間桃禛手中的長劍刺傷妙姨娘手臂,鮮血滾出來,父女倆皆是一愣。
「姨娘,姨娘?」桃箏抱著母親隱忍地哭。
一個是年少心愛的女人,嫁入桃家後盡心竭力侍奉榻前,一個是心比天高,心懷怨毒屢屢壞自己大事的庶女,桃禛愛前者,恨後者。
長劍哐當一聲扔在地上,他抱著受傷的妾室往後院狂奔。
拔劍殺女這事姑且擱下。
桃箏擦乾眼淚呆呆留在前堂,死死注視流在地磚的血。
在阿爹心裡,她是嫉妒桃鳶的小人,她也確實是個小人,卑微渺小到說實話都能遭來生父的追殺。
桃王兩家議親的節骨眼,這時候若爆出桃家嫡長女懷有身孕,肚子裡揣著不知哪來的野種,王家再大度,可能容得下給別人養孩子?
她痴痴地笑出來。
索性站在原地等著事情鬧大。
桃禛往返後院一趟,回來被親信告知市井傳開的一則小道消息。
他攥緊拳頭,步履沉重氣勢洶洶地踏過去:「你到底想做什麼,是要毀了她,還是毀了桃家?」
桃箏無視他的怒火:「女兒恰恰是在為爹爹著想,為桃家著想,阿姐揣著野種嫁入王家,到時候王家會怎麼看待咱家?這就不是結親,是結仇!」
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桃管家站在門外低聲道:「家主,大小姐來了。」
桃鳶去時,桃箏頭上的髮釵掉了一根,梳得齊整的頭髮凌亂散著,再觀桃禛,桃禛衣袖染血,面如寒霜。
見她進來,桃二小姐陰仄笑開:「阿爹若還是覺得我冤枉了她,不妨去喊府醫,聽聽府醫如何說,這事簡單,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女兒倒是要問一句,阿爹敢不敢?」
敢不敢讓這事擺在明面來。
桃禛滿含深意地看著這個庶女,被他一看,桃箏下意識想匍匐跪地,然她忍住了。
桃謝兩家已經定下婚事,桃家是她出嫁後的仰仗,謝家照樣是她出嫁前的一道免死金牌,不管怎樣鬧,爹爹敢沖她舉劍,可真要他殺了有聯姻價值的女兒,這比割他自個的腿肉還心疼。
如果用一蟲類來形容阿爹,螞蚱最合適,吸血螞蚱。
「老太君到——」
「夫人、大公子、二公子到——」
崔玥攙扶婆母進門,身後綴著府上兩位公子。
桃禛一驚之下起身相迎:「母親,您怎麼來了?」
「你要吃了我寶貝孫女,我能不來嗎?」
桃老太君惱他出爾反爾,之前說好延緩為桃鳶說親,這下倒好,瞞著所有人與王家議婚,要不是大孫子懂事,她家甜果果都要給人當繼室去了!
她一頓訓斥說得桃禛這位家主面上無光。
崔玥神色淡淡,看女兒一沒缺胳膊二沒少腿,曉得來得及時,坐在那繼續一副天塌了都沒妨礙的悠閒。
桃毓朝嫡妹露出狐疑神色。
桃
二公子和桃箏站在一處,為她撿起落在地磚的銀釵。
「好,都來了,都來了好。」桃禛端起茶水稍稍潤喉,放下茶盞,揚聲喝道:「來人!請府醫!」。
梅蘭竹菊仔細伺候少主穿衣,銀灰色的錦帶束在細腰,換好玄底銀面的長靴。
「少主,怎麼想在這時進宮了?」
「別囉嗦,把我的算盤拿來。」
秀竹手腳麻利地為她取來金算盤,陸漾將其別在腰間:「告訴祖母,我入宮一趟,讓她把心放肚子裡。」
「欸,是。」
陸漾翻身上馬,鞭子揚起,馬兒很快沒了蹤影。
熱熱鬧鬧從不乏新鮮事的京都,今天又有了可以來回咀嚼的談資,大街小巷,端茶的、送水的、唱戲的、聽曲的,都被一則不知哪爆出來的傳聞砸懵頭。
桃家嫡長女有孕?
哎呦歪,真的假的?
「啟稟陛下,陸少主求見。」
御花園,李諶頗有閒情逸緻地吹風賞景:「陸漾?她來做什麼,快請!」
人生在世,哪怕是皇帝也有欠人一屁股債的時候,面對債主,總要態度如春風般和煦。
李諶許了陸家後位,到底不能再許一個皇子,算是在那場談判里和陸家動了心眼,玩了文字遊戲。
正兒八經的政客也有心虛時,但凡心虛,就想著在其他地方彌補,以示心誠。
「陸漾拜見陛下。」
「快快請起,賜座。」
陽光照在御花園,花匠們精心侍弄的花兒裝飾了偌大的園子,陸漾坐在座位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