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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來,桃花盛開,歷經半載,多多少少穩重些的道侍近前來小聲道:「首席,崔夫人生了,是個女兒,起名為鳶。桃鳶。」
「去把山上的桃樹砍了,來年栽種杏樹。」
「……」
道侍一頭霧水:「是。」
第81章 歲月安寧
今日重陽,今晚也是大周男女喜歡的踏秋夜,想必此時大湖之上早已停泊一艘艘船隻,大的、小的,連成一片,構成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二進的小院,剛用過晚膳,陸漾牽著桃鳶的手在月下散步消食,她歪著打量又陷在沉思中的妻子,想起去年恰好是這晚,桃鳶主動邀請她跳艷舞。
那晚的月亮極美,那晚的舞撩人心魂,陸少主心坎浮動浪漫心思,看著桃鳶的眼神愈發灼熱。
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
桃鳶小指勾著她的指頭,清輝的月光灑在身上,為她鍍上淡淡的冷色,清正淡然的目光瞥來:「嗯?」
在這樣泰然冷靜的注視下,陸漾仿佛再次回到踏秋那晚的忐忑悸動。
年少初戀便是桃鳶,死心塌地的愛慕也是給了桃鳶,這會只是被她看一眼,那雙桃花眼下意識彎作好看的月牙:「鳶姐姐,你等等我。」
她腿長,稍微一動跑出小段距離,回頭叮囑:「你一定要等我啊!」
桃鳶看著她笑,笑她忽然而來的煞有介事。
得到她的肯定答覆,陸漾一溜煙跑沒影。
月皎潔,星璀璨,漫天星辰籠罩在頭頂,桃鳶走累了漫不經心地望著遠處。
她當然沒有忘記,今夜是踏秋夜,是破廟一別她正式遇見陸漾的時間。
分明是去年發生的事,想起來卻恍如舊夢。
但她清晰記得那晚羞澀大膽不服輸的小女郎,記得她每一個挑釁的眼神。
艷舞,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和人跳的。
起碼要看著賞心悅目。
陸漾就很賞心悅目。
不時還令人心驚,心是心動,驚是驚艷。
或許從開始,那個在破廟石像背後笨拙青澀的女郎在她心裡便與其他人都不同。
她暫且放下阿娘和國師的糾葛,專心仰著頭在這特殊的夜晚想念她們的曾經。
一晃,她嫁了人,生下小羽毛,對陸漾也有了其他念想。
想著陸漾,她眼睛慢慢瀰漫著笑,驅散了月光下的冷淡清寒,真正有了人情味。
一聲貓叫。
桃鳶順著叫聲往前走。
陸漾放下胖胖的橘子,橘貓圍著主人褲腿繞圈圈,她揮揮手,貓兒失落跑開。
腳步聲越來越近。
轉角,桃鳶踩在這人錦緞做的靴面。
陸漾捧著一束長春花不知疼地獻上去:「姑娘要和我跳一支舞嗎?」
桃鳶挑眉,低聲笑笑:「你不疼嗎?」
她這般煞風景,陸漾仰起下巴:「甜果果,你認真點。」
嘖!
月下端莊高貴的美人一顰一笑都極有韻味,桃鳶眉梢上揚:「這是你請人跳舞的態度?」
隨著她開口,兩人仿佛回到去年重逢的時光,陸漾的心怦然悅動,音色軟下來:「求姑娘和我跳一支舞。」
到底是捨不得一直踩著她,美人身子退開半步,想了想,接過眼前人送來的長春花,花冠紅色,呈高腳蝶狀,想來方才溜走就是為摘花送人,討她的歡心。
桃鳶的確很開心,是那種即便手上不是什麼值錢的花兒,因是陸漾所送,這花兒有了金子般閃閃發光的誠意。
她愛重得很,悉心收好。
嘗到談情說愛的甜味。
陸漾笑得牙不見眼,看她低眉輕嗅花香,心裡流過汩汩暖流,人人都愛那天上的神女,可神女又為幾人甘下凡塵?
桃鳶不是神女,舉手投足卻天然有著那股高潔神韻,她將花別在陸漾腰側:「你要好好為我保管,不許丟了。」
「好!」
她挺起身,年少的昂然雀躍就在這聲「好」里活了過來,碎冰碰壁噹啷響,很有少年人的明媚果敢,桃鳶看得移不開眼,手搭在她肩膀。
去年她們在人前跳艷舞,是桃鳶一個人的心野放縱和陸漾一廂情願的情結,如今再跳,不多時,陸漾的手撫上那段柳腰。
不拘泥踏歌而舞的形式,她們心裡自然流淌著歌,那歌是情人眉目流轉開來的情歌,這舞也就成了情人你儂我儂、勢均力敵的舞。
手撫到後腰,桃鳶隨心意唱了出來。
唱的是即興做出的小曲。
陸漾很少聽她唱曲,然卻一早曉得枕邊人有一把酥人骨頭的好嗓子。
桃鳶首先開腔軟了陸少主半邊身,她眉是彎著的,眼睛在發笑,陸漾從她瞳孔見著自己的影——好一隻色迷心竅的呆頭鵝!
心氣上涌,壓著桃鳶腰肢往下走。
既然是柳腰,自然柔軟如柳,桃鳶自己下腰還不算,指尖勾著陸漾衣領,腰身彎作不可思議的弧度,眼看陸阿乖下盤不穩支撐不住,兩人腳步錯開,眉來眼去開始又一場追逐。
跳出一身汗。
陸漾吻去那香汗。
桃鳶眉目濕潤潤的,呼吸微喘:「跳夠了沒?」
「沒。」
「夜色深了。」她笑看陸漾:「你已經跳到我心裡來了。」
「有嗎?」陸漾按在那,惹來一記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