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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跪在桃鳶腿邊,聲淚俱下,哽咽訴說傅魚二的惡行。
陸漾坐在那聽得火冒三丈:「還有這樣的男人?豈有此理!」
「求少夫人幫幫忙……」
「快別磕了。」桃鳶看她有此決心,顧念她生產不久,又是老夫人為她女兒挑選的乳娘,一口應道:「好,你起來,我幫你。」
「謝少夫人,謝少夫人!」。
「可惡!那傅魚二真不是東西!」
陸漾氣得不輕。
她為了旁的女人氣得拍桌子,桃鳶心有異動,無奈笑笑:「離了便是,陸地財神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豈不到處都是?」
一句話哄好小陸少主,陸漾眉開眼笑:「有道理。」
有陸家出面,翌日,三娘與傅魚二前往倫常司和離,和離不算順利,還是陸漾乘坐轎子前往為家中乳娘撐腰,倫常司的官員方秉公辦理。
「好哇你,你個臭婆娘,敢背著老子勾搭有錢有勢的女子,我打死你,打死你!」
「放肆!」
先前公堂之上陸漾就看此人不順眼,而今又見他敢公然行兇,對一個產婦下毒手,怒從心起,走過去一腳將人踹開。
她這一腳,算是將傅魚二的酒瘋踹醒。
一個靠女人養活的男人,到了此時後知後覺搖錢樹沒了,誓不罷休,惡狠狠盯著被他打得頭髮散亂的三娘,三娘懼他聲勢,躲到陸漾身後。
「和離書已簽,夫妻情分已斷,你再來糾纏她,大周律法絕不容你!」
傅魚二再凶蠻,哪有底氣和陸地財神對上?點頭哈腰賠不是,暗暗認準陸漾是『姦夫』。
沒他糾纏,三娘人身得到解放,家產她一分沒要,抱著黑瘦的兒子進了陸家,自願簽下賣身契,做了陸家家奴。
天氣晴朗,陸老夫人抱著橘子欣賞後花園風景:「你說三娘啊,說起來她爹與阿乖她爹有舊,不是多深的交情,當年為表謝意給過他們一筆銀子,哪知道再遇見,他女兒嫁給一個不是東西的男人。
「傅魚二是落魄公子,有幸娶得賢惠妻子不知愛惜,平日非打即罵,我憐她遭遇,趕上她生了孩子,這才請她來家裡做乳娘。怎麼了鳶兒,你怎的忽然問起此事?」
桃鳶抱著女兒面帶笑意:「好奇,所以問一問。祖母,小羽毛餓了,我先帶她回去。」
「快去。」
天大地大都不能餓著她的曾孫。
陸家子嗣稀落,老夫人還盼著桃鳶身子養好為陸漾再生一個。
「一個還是太少了。」
魚嬤嬤笑她得隴望蜀,陸老夫人搖搖頭,滿臉笑:「我是盼著她們感情好,一回生二回熟,眼下鳶兒身子徹底養好了,要多鬧一鬧,多鬧鬧,人多,家裡才熱鬧啊。」
家大業大,就一個獨苗苗,太辛苦了。。
桃鳶胸口又有點脹疼。
她以女兒肚餓為由從後花園趕回來,進院看見梅貞,問:「你們少主呢?」
「少夫人午後說想吃新鮮的枇杷,少主去摘了。」
「摘枇杷?」
陸氏莊園北邊有一座枇杷園,桃鳶忍著痛意領著寒蟬堆雪往北面走,思及陸漾的貼心,唇畔慢慢染笑。
第53章 枇杷果甜
莊園北面,枇杷園。
這時節正是枇杷果成熟的階段,熟透的枇杷果表皮呈淡黃或橙紅,一顆顆果子成束掛在枝頭,香氣深遠。
陸漾在自家穿著一身方便攀爬的短打衫,摺扇別在腰側,袖子半擼起,長發用玉簪挽著,站在木梯上摘果果。
送枇杷果給甜果果,想想她就覺得美滋滋。
難得桃鳶嘴饞有想吃的東西,說什麼她也要親手為她摘來。
陸家的鳳凰蛋登梯爬高,底下圍著一群人,家丁護衛們提心弔膽守著,陸漾笑他們大驚小怪,她好歹也是成人,縱是摔了,能摔得如何?
又不是像小羽毛那樣的奶娃娃。
「少主,您小心啊!」
「知道了知道了,不用擔心。」
陸漾摘下一枚橙紅的枇杷果小心丟進腰間斜挎的布袋,風吹鮮果香,她眸色更亮,抬起頭看準懸掛更高的那枚看起來就甜的果子。
比不過她鳶姐姐甜,不過小半個應該能比。
她背地裡埋汰桃鳶,仗著桃鳶人不在這,看不到她竊喜的笑,桃花眼波光瀲灩。
瞧著文文弱弱,不似傅魚二那樣的公狗腰、麒麟臂,卻另有一番身為女子的驚人美感。三娘痴痴望著,也忍不住和眾人提醒道:「少主,小心呀!」
一水的關懷聲中她聲音和清晨飛過天空的鳥鳴似的,清清脆脆,怪好聽。
陸漾站在樹上朝下看了眼,見她穿著珍珠白的百合裙,額間點著花鈿,這般打扮和她乳娘的身份並不相襯,只是陸漾比旁人知道的又多那麼一點。
花鈿那處是傅魚二打人留下的傷疤,三娘心思巧,手也巧,借著疤痕妝點成一朵艷紅的梅花,陸漾憐她遇人不淑,面上卻不顯,收回視線專心摘枇杷。
溫柔和煦的目光停在她臉上一瞬便移開,甚而沒往下看。
三娘悄不做聲地挺挺胸,內心有些失落。
這就是女郎和兒郎的區別麼?
換了一般的郎君早就恨不得眼睛黏在她那,少夫人都不在這兒,少主竟看也不看,三娘咬咬唇,上前一步找機會和陸漾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