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
皇后突然被這麼問,端著茶水的手都有些不穩了,她尷尬的笑了笑,一口也沒喝把精緻的茶盞放到了桌子上,隨後自認為慈祥的握住沈思驚的手,這個時候終於擺出了母儀天下的姿態:「既然思驚都已經開了這個口了,那麼本宮也沒有不答應的理由,只不過巫蠱之術乃是為後宮前朝所萬萬禁止的東西,你可要好好擦亮眼睛,自己平時相處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可不要被騙了。」
皇后直到現在都在試圖扭轉沈思驚的情緒,可沈思驚還是只相信凌卿意,況且原書當中寫的就是凌卿意被冤枉受盡苦楚。
沈思驚現在甚至都不敢想凌卿意有沒有被用刑,好歹也是一個小姐,卻被關在大牢那樣潮濕陰暗的地方,是否害怕?
可是目前沈思驚還是要應付一下皇后,於是很努力的點點頭,自己今天晚上是仗著沈家的身份才能夠如此胡作非為,但是也並不能把這個架子擺的太大,皇后給自己台階,那自己一定要順著這個台階下去。
皇后此刻才舒了一口氣,還是親自看沈思驚喝完藥包紮完傷口之後,才放下心來。
這麼鬧了一出,夜也已經很深了,其他嬪妃也都以為水落石出了,甩著帕子便回到各自的寢宮準備入睡。
沈思驚走出皇后宮中的時候,並沒有著急回太后宮中,那顆心一直為凌卿意而牽動,她緊緊的握著雲念的手:「雲念雲念,你說這個時候大牢里會不會特別冷,卿卿被帶走的時候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裙子,如今已經入秋了,晚上一定格外寒冷。」
雲念看著沈思驚滿臉的著急,隨後握住沈思驚想手,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了:「小姐你且放寬心。凌小姐乃陛下江南水災災後重建的大功臣,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如今陛下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対凌小姐說什麼。」
雲念這個時候顯得冷靜一些,沈思驚也冷靜下來,剛打算回去向皇后討一張,可以看望凌卿意的懿旨,誰料皇后身邊的宮女就遞出來一塊皇后的腰牌。
「拿著此腰牌便可在大牢之中與其會見。」宮女交給雲念腰牌,說完便將皇后宮中的朱紅色大門關上,留沈思驚和雲念站在門外凌亂,這是給了自己一個甜棗之後再給自己一巴掌嗎?
沈思驚並沒有糾結皇后的態度,反正自己目的達到了不就可以了嗎?沈思驚從雲念手裡拿走腰牌,仔細端詳著腰牌,走路有些不利索。
「小姐!您看您看,您這腿理應多休息,實在不適合去地牢那樣潮濕的地方,要不然再等等?」雲念知道凌卿意対於自家小姐來說是多麼重要,但是雲念怎麼說都是沈思驚的貼身丫鬟,打算全都是為著她一個人的,如今看他腿疼成那樣,還要去地牢,誰不知道地牢潮濕対所有傷口都是不易於癒合的。
況且沈思驚剛剛受傷,絕対會対傷口產生影響的,沈思驚抬起頭來対上雲念那擔憂的眸子,並沒有生氣:「雖然我知道你是心疼我,為著我好,但……我必須要去陪凌卿意,她明明什麼也沒有做錯,卻要被這麼打入地牢。你覺得,她不難受嗎?」
雲念被問得啞口無言,前方長長的宮道壓根看不見轉折之處,烏雲黑壓壓的並沒有把月光透出來,原本是高高在上的沈家大小姐,如今卻只與雲念相伴孤零零的走在宮道之上,一步一步並不知道前方是什麼。
「小姐……」雲念於心不忍的看著她,可既然是要去地牢看望罪犯的,那就絕対不能高調的坐著轎子去,沈思驚就要這麼徒步,穿過大半個後宮去往地牢,雲念心疼極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自家小姐就一直在受委屈。
好像是這個凌卿意開始闖入自家小姐生活當中的時候,很多事情也接踵而至。
雲念突然対凌卿意有些怨懟,但是又能看出來自家小姐在與凌卿意相處的時候有多開心,雲念覺得有些矛盾,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跟著沈思驚來到地牢門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地牢這個地方本身就帶著些陰氣,二人來到地牢門口的時候,原本因為走路而泛出的細汗此刻被風一吹變得很涼很涼,雲念扶著沈思驚,感受到她身子的沉重了,也知道應該是腿疼的更厲害了。
「站住,你們兩個是什麼人,為何要來地牢?」巡邏的侍衛立刻將兩個人攔下,因為沈思驚從前不怎麼入宮,而且守地牢的侍衛也不會四處去轉,極少認識那些入宮的命婦小姐們,他們不認識沈思驚也是很正常的,這會兒估摸著把沈思驚認成宮裡新來的娘娘罷了。
雲念也不曾與他多廢話,直接亮出來剛剛皇后身邊宮女塞來的腰牌,那侍衛一看,見到皇后的腰牌如見人,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隨後連忙讓後面那些擋著的人讓開。
「二位姑娘請,不知道這次來地牢是探望哪一位?」侍衛自然知道不是皇后派來下達什麼命令的,應該就是從皇后那邊求了恩典來看望一下吧。
「凌家三小姐,凌卿意。」這個名字沈思驚可以說是倒背如流,她也不在乎,侍衛聽到這個名字時候的錯愕,只是拿眼睛看著他。
「這凌卿意……像是今天剛來的,說是犯了什麼巫蠱之術,此刻被單獨看管起來,您二位……確定是要看望她?」侍衛不死心的又追問了一遍,沈思驚點點頭反問有這腰牌可否能看。
侍衛連忙答道:「有皇后娘娘腰牌自然是能夠看望的,那二位隨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