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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一定要是人,傀儡也行,惡魔也行,你要說是撒旦那也可以。]
傀儡師:「……」
首先排除撒旦,謝謝。
之前一直沒把這個答題當回事,只覺得自己沒什麼可以隱瞞的、完全能混到最後的傀儡師瞳孔地震。
他焦慮地咬著指甲,咬了好幾下,才意識到指甲上還染著漂亮的朱丹紅,連忙放下手,拽了拽衣領:「呃,必須要限定是一個嗎?」
[是的。]
天道回答,並為自己果斷的答案感到驕傲,學著眠音的樣子形成精神觸鬚,在他身邊晃來晃去:「怎麼樣這個回答夠無情吧!誰看了不說一聲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哦哦哦雖然這句話的本意不是這樣但是我還是覺得錯誤理解聽上去更酷是不是你有沒有這種想法!」
眠音:「……」
眠音:「別說話,看考核。」
傀儡師還在糾結。
「關鍵是,我選不出一個啊,」他在原地轉來轉去,一隻蘋果高的布娃娃從他袖口鑽出來,紐扣眼睛盯著他瞧,盯得傀儡師更加緊張,「我愛著我的每一隻傀儡寶貝!」
身後癱成一塊貓餅的沃迪看熱鬧不嫌事大:「這算海王翻車現場嗎?」
傀儡師揉亂了自己的蓬蓬裙,還是沒想出結果,最後乾脆拿出了自己的一貫策略,果斷擺爛:「算了,我不知道,你直接公布結果吧,我也想知道我最喜歡誰。」
[……]
天道之書一僵。
「怎麼辦怎麼辦眠音快幫幫忙我不知道他更喜歡誰啊!我能看到他的過往經歷不代表我能搞懂他都搞不懂的複雜心理哎呀我怎麼會出這種題早知道就允許他多選了!!」
眠音扶額。
「你把跟這題相關的傀儡師過往畫面傳給我,我來搞定,」他精神波動,將事情攬下來,「給我五分鐘,你先跟傀儡師聊聊天的。」
天道:QAQ
祂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見眠音忙著幫自己幹活,又不好意思再打攪他,於是拽著貓玩具,兩個小話癆一起嘰嘰喳喳,商量好半天,在投影屏幕上打出一行字。
[你確定嗎?]
傀儡師:「……」
這天道之書還帶延遲的?
他其實不太想讓天道之書決定這種問題,也不希望自己對某個傀儡的稍微多了那麼一點點的偏愛傷害到其他傀儡的感情,因此還是猶豫了一陣。
但他又實在不覺得自己對某個傀儡能偏愛到『最重要、最心愛』的程度,因此遲疑很久,還是決定繼續躺平:「我確定。」
天道又著急忙慌地跟貓玩具討論起來。
屏幕上的題閃了閃。
[你真的確定嗎?]
傀儡師滿臉黑線。
「我真的確定!」他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你搞好了沒?」
他跟撒旦不一樣,既無所求,自無所懼,對天道本就沒有多少恭敬的意思在,更何況面前這不過是貓貓神神使搞出來的天道化身。要不是撒旦手上捏著自己城堡中數千隻傀儡的性命,他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要不是沒有了領域,無法把傀儡們妥善地藏起來,他也不至於被撒旦之子威脅到這地步,這樣一想,傀儡師就更生氣了——劍師把自己的領域借走,信誓旦旦說過幾天就還回來,結果毫不猶豫把領域搞廢掉,本來他還覺得既然劍師是為了給自己從前的上司報仇,這也就算了,可這貨居然沒幾天就跟撒旦之子聯合到了一起,簡直是欺人太甚!
他兀自生著氣,高台上,眠音已經手速極快地把傀儡師過去的幾段回憶剪輯好,通過精神連結傳遞迴天道那邊。
天道連忙把畫面展示到投影屏幕。
耽擱這麼久終於有了定論,在場所有人都仰頭看向屏幕。
[地獄最底層,岩漿滾滾,燦金的王座耀眼。
被獄火包裹的撒旦神,端坐王座中央,僅僅是過去時空的一片投影,便給人以龐大而不可戰勝的壓迫感。]
眠音瞥了眼圓台上牛皮糖似的黏糊糊史萊姆,完全無法想像這傢伙曾經也有那樣鋒銳的寒芒——不過祂即使拼著靈魂嚴重受損甚至陷入永久沉眠的風險都要來搶貓貓神的神格,大約也是對自己作為神明的日子格外懷念吧——也難怪天道認不出史萊姆就是撒旦,這差距也太大了些。
「撒旦?!」傀儡師失聲道,語氣裡帶著震驚和一絲絲很難掩飾的嫌棄,「祂怎麼可能是我心裡最重要的人?」
投影繼續播放。
[撒旦要求傀儡師製造一批令行禁止的傀儡,當時僅僅是專精變形術的傀儡師接下任務,苦心鑽研,三月後,製造出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個傀儡,一隻圓眼睛的木偶人。
「哦,我可愛的小傢伙,」年輕的傀儡師捧著木偶人的腦袋,溫聲細語,「你就是我最心愛的寶貝,我怎麼忍心讓你被戰爭波及?去盪鞦韆吧,你值得無憂無慮的人生。」]
「是秋偶,我的第一隻傀儡,」傀儡師微微睜大眼睛,不自覺揚起唇角,「好吧,我的確很愛他——」
話音未落,投影中的畫面再次一變。
[年輕的傀儡師拿著刻刀,專心致志地在大理石的表面刻畫著。片刻後,一隻石頭人站起來,它有十米多高,輕微的動作便能引發地面震盪,五指緩慢張開,岩石覆蓋的手心裡,傀儡師席地而坐,彎著眼睛愉悅地看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