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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普通人中的無神論者那麼多, 萬一天道學著像上帝那樣, 也搞出個滅絕生命的大洪水,造成的災禍可比超能教派要可怕千萬倍。
雷霆降下的正中央,向來不可一世的撒旦瑟瑟發抖,面対這般偉力, 已是熄了反抗的念頭。
而此時已經在世界規則中找到了屬於撒旦之子的那一部分, 簡略回顧後, 知曉自己被撒旦矇騙千年的天道, 已經氣得恨不得親身上陣跟撒旦打一架。
祂唰唰寫下幾行字, 塞進眠音的精神連結里,拜託眠音幫忙念出來, 自己則控制著劫雷劈落,沒砸在撒旦身上,而是正中圓台前方的投影屏幕,那原本顯示著計分的屏幕滋啦幾聲,浮現出地獄最底層的畫面。
是一隻唇紅齒白的漂亮小惡魔,黑色捲髮上的椒紅色尖角頂著一串岩漿匯聚而成的花朵,興沖沖地踮腳踩著沿途石子,一路蹦蹦跳跳地往最深處金碧輝煌的魔王宮跑去。
「小殿下?」傀儡師脫口而出,忽然發現全場人的目光都轉移到自己身上,尷尬笑笑,「那時候的撒旦之子還沒現在這麼討厭,吾神的信徒尚且稱呼他為小殿下。」
直到祂弒父上位,成就半神,將曾經跟隨撒旦南征北戰的前三位功臣全都遣送人間,從前恭敬不失親昵的「小殿下」頓時銷聲匿跡,懾於祂的淫威,眾惡魔當面只敢稱呼其為『吾主』或『吾神』,背後則極其不客氣地一口一個『撒旦之子』叫著。
只是在撒旦之子褫奪父位後,祂便學著祂父親那樣,全身籠罩火焰,像先前這般樣貌已不再現於人前,傀儡師才會情不自禁地將曾經的稱謂說出口。
當然,這也是因為傀儡師篤定撒旦之子會被天道懲戒,一時間心神鬆懈,並因此而有恃無恐罷了。
屏幕投影的畫面仍在繼續。
[小惡魔跑進魔王宮,清凌凌喊一聲父神,捧著自己在岩漿底層採到的、有助於恢復傷口的厄蓮蓮子,直衝大殿懸廊最內里的寢宮而去。
他赤著腳,瞧著輕車熟路,卻在走到一半時迷茫頓住。
周身環境隨之一變,所謂的走廊、掛畫、紅毯,都如褪色般失去蹤跡,最後只餘一片虛空,和最上方沉沉焰火包裹著的撒旦神。
「你來了。」
神說,語氣帶著扭曲的惡意。]
傀儡師倒吸一口涼氣。
他忽然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這讓他有些難以接受,眼睛睜大,下意識往撒旦史萊姆那邊走了兩步,反應過來,又蹬蹬蹬往後退了三步。
同樣看出問題關竅的還有洛鉑子。他喉頭攢動著,目光頗為震撼,思維迅速轉動,暗中捏了下狸花貓的袖口,低聲問他:「你早就知道了?」
離化無聲地點點頭。
洛鉑子:「嘶——」
其他人:「……」
你們在打什麼啞謎?這裡又不是哥譚,不歡迎謎語人好吧!
好在這種困惑並沒持續太久,很快,畫面中的撒旦神便開始了滔滔不絕的自爆,內容之豐富,即使是縮在貓砂盆中的劍師都感到了震撼。
[「……這裡是吾獨有的惡魔領域,縱使天道,也無法窺探。」
撒旦神說到這裡,憐惜地摸了摸自家兒子的漂亮尖角,目光溫和,語氣卻冰冷如斯。
「吾父子二人,終於可以好好地說上幾句了。」
撒旦之子懵懂點頭。]
「不可能!」撒旦尖叫,語氣頗顯歇斯底里,「你怎麼可能突破神級領域的界限!吾研製過數個領域,這個是最完美的一個,絕対不會被突破的!」
眠音哼笑,看上去対所謂領域不屑一顧,實則卻在聽著天道小聲叨叨:「我確實突破不了惡魔領域,不然那時候我最關注的就是撒旦這個整天搞事的神祇,怎麼會連這種小動作都看不出來——但是我可以通過天地規則調出撒旦之子的記憶啊,撒旦之子都已經魂飛魄散,他的記憶當然是歸位天地了。以前是我沒想過撒旦會幹這事,但只要想查證,怎麼可能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投影仍在繼續。
[「地獄惡魔的繁衍生息,大都以自我分裂為主,分裂而生的後代,往往比自己親族的天賦更高一籌,這也是地獄能扛過神域接連不斷的打壓,於如此險惡的環境中生存的原因。」
「吾兒,這件事,汝應該很早就知道的吧。」]
撒旦像是在給自己兒子上課那樣,不緊不慢地說著,語氣和神態與現實中驚慌失措的軟泥狀史萊姆形成強烈対比,令眾人紛紛側目。
[撒旦之子驕傲點頭。
儘管看向撒旦的目光濡慕又崇拜,但顯然小少年対自己未來成就或許比已成神明的父親更強大這事而感到十足的自豪。
撒旦輕笑一聲。
「只可惜,汝並非是本神分裂而生的——而是吾懷胎十年,親自誕下的神子。」]
傀儡師:「啊?」
劍師:「難怪我覺得吾神那段時間胖了!」
唐艾白:「等等這傢伙不是個男的嗎?」
這次回答他的是沃迪,看過許多地獄典籍並接受過劍師科普的他対地獄很是了解:「地獄惡魔跟人類不同,是沒有性別之分的——當然他們依舊有類似的器官,還有魅魔可以——」
孔修文打斷他:「這裡還有未成年,該消音的話麻煩消音一下謝謝。」
離化無辜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