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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人心惶惶,而宮裡傳出了大宴天下,要各地藩王前往的消息。很明顯,這是一場鴻門宴,可他們敢不去嗎?去了或許認個錯還有活路,不去就是明著反,沒準黑龍和金龍今晚就到自己家。
無法,只好把壓箱底的好東西挖出來上貢,以期皇帝大發慈悲高抬貴手,放他們一馬。
半年後,「四海大宴」在大厲皇宮舉行,帝與諸士大夫盡歡。也是直到宴會相見,所有起過反心的人才臉色慘白,他們忽然謠言實在離譜,什麼叫作六十有三垂垂老矣,皇帝哪兒有老態,分明與四十年前長得一模一樣,壓根看不出歲月的痕跡,而坐在下首的丞相卻已換人。
難道,皇帝真是能長生不老的仙人嗎?
若真是這樣,他們起心動念相當可笑,她光是跟他們比命長,就足以熬死他們好幾代人了。
這一頓飯吃得是戰戰兢兢,過程是有驚無險,皇帝對謠言一事不提半個字,可在他們看來仿佛全程都在說這件事。末了,他們被迫在皇城住了一月之久,日夜過得提心弔膽,時常在夜半夢醒時摸摸自己的脖子,看看頭還在不在。
就這般煎熬地過了這時期,聽皇帝恩准他們返回封地的消息,他們終是感激涕零,立馬卷包袱滾遠了。此後年年上貢不斷,做事也是盡職盡責,因為他們明白,要是再不出力只混吃等死,恐怕等他們一走,子孫後代就死絕了。還不如盡心點,讓皇帝看在他們知錯就改的份上莫為難後代,否則他們就是家族的罪人。
經此一事,四海終是太平。也是在這檔口,她的隊友們跨越時空來到她身邊,除了胥望東獲得隨侍的特權,其他人一概不給特權,只讓他們好好科考,她會酌情給他們安排官位。
宣幽儀不服:「大佬,我就不能應聘你的貼身宮女嗎?」這波總不用考試了吧?
厲蘊丹:「你得去儲秀宮學一下儀態。」
說白了還是要考,宣幽儀垂頭喪氣:「那胥望東到底是做啥官,都不用考試就能留在你身邊?」
胥望東笑得驕傲:「當然是因為我的才華!」
厲蘊丹平靜道:「身邊缺個能用的九千歲,你正好可以補上這個缺。」才吉走後,她這位子就給他留著呢。
胥望東:……
隊友們忍了忍沒忍住,終是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
「別笑了!」
胥望東就這麼上了崗,他一開始還悶悶不樂,可他上手後才發現——他真特麼適合這份工作!不為別的,光為身在後宮能聽那麼多八卦就很值得!
他了解到,謝此恆跟厲蘊丹在一起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宮女們都說這倆感情很好,可在他看來,他們只是飯友。也得虧他倆都是龍,不然這天天燒烤火鍋的,非得吃出病來。
還有,聽年長的宮女說,他家大佬是個牛逼撕拉的女人,先皇子嗣很多,光兒子就有十七個,女兒更有十八個,再加上叔舅宗親,登位之路堪比登天之難,可他家大佬依然走過來了,不是因為幸運,而是因為敢拼!
由於胥望東嘴甜會哄人,很快套出了不少消息,什麼丞相家的三個痴情種,什麼新科狀元喜歡女皇,什麼草原猛漢自薦枕席……很好,瓜很大!當然,聽完後回去,大佬揍他也很疼,要不是他會魔法,指不定要被奏摺拍一臉。
好在沒過多久,大佬就顧不上教育他了。應棲雍單獨見了謝此恆,兩人不知談了些什麼,謝此恆在那幾日都是低氣壓。
這瓜整得他抓心撓肺,也是打聽了好久才知道他倆聊了啥。簡單來講,謝此恆是被應棲雍的一段話激怒了——
應棲雍:「雖然被你捷足先登,但我跟你是同一個想法。我的時間還很長很長,我的機會還有很多很多,我有的是耐心等到她身邊再也沒有別人,你等得起,我也是。」
謝此恆沉默片刻,道:「你沒有那一天。」
之後,他甩袖離開。
胥望東啃大瓜啃了好幾天,日日吃撐。他沒見過大佬哄人的樣子,只知道謝此恆的低氣壓沒過多久就消失了,而且心情甚好。一問之下謝此恆倒是也肯說,只道兩人締結了天地婚契,除非一方死去,否則另一方永不變心。
胥望東直呼好傢夥,並把消息透露給了應棲雍:「講真,小應,事兒都到這裡了,有些感情還是得放放。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時間撲面而來,我們終將釋懷……」
應棲雍舉起長弓:「在我開弓之前滾出去。」
「好嘞,應大人,咱家這就滾!」他滾了。
皇宮就適合胥望東這種「機靈鬼」混,他沒臉沒皮,到哪都能吃得開,還樂於扮成「壞人」的角色讓皇帝「聽信讒言」,並遭受文官一波攻訐,他再在朝堂上跟文官對峙,憑一張嘴愣是把對面說哭了。最終,厲蘊丹罰他俸祿三個月,還把他貶到了浣衣局。
胥望東:「根據電視劇經典橋段,接下來就是『九千歲回宮,一通亂殺』的劇情了。」
他玩副本玩得不亦樂乎。
厲蘊丹:……
不愧是你,當「太監」都能當得風生水起。
又一年,應棲雍憑著強悍的頭腦過五關斬六將,殺進殿試成為她欽點的狀元郎。仰頭,他與謝此恆對視一眼,真是一路火花帶閃電,連皇宮都充滿了硝煙味。
之後,無論厲蘊丹將其發配邊疆還是賑災救民,應棲雍都完成得非常出色。沒過幾年便官至右丞相,讓左丞相感到了威脅。於是,洛詩瑤更努力地做出政績,從女學到太學,從培養探花到狀元,待第七年,當殿試三強均為女子且都出自她門下時,世人對左丞相是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