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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騰起,濃煙滾滾。在數名金丹修士的追殺下,厲蘊丹以袖掩面、提著被抓的造化者朝靈宗外狂奔,又在某個瞬間停住腳步一轉,險險避開金丹期修士的一劍。
化爪為掌,厲蘊丹以大勢至掌法避開金丹修士,顛簸之中,已受重傷的造化者勉強睜開眼,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
厲蘊丹以左腳為支點、猛地旋轉,九條尾巴「哐哐哐」地扇在金丹修士的臉上,巨大的力道活活把他扇暈倒地。
她知道再不走元嬰修士就要來了,只有出了靈宗、入得森林,他們才算真正安全。
是以,當遠方的天空亮起劍修的靈氣,厲蘊丹半個字也不說,逮著人筆直狂奔。
風灌滿了造化者的嘴,他開始發起燒,而厲蘊丹在奔出五行靈宗的剎那,一爪子在半空劈出時空羅門,隨即拖著人滾了進去。
「妖孽!哪裡走!」
「哐!」
羅門堪堪閉合的那刻,洶湧的劍氣衝撞在上。元嬰修士眨眼趕到他們消失的地方,卻發現原地只剩造化者的幾滴血,別的什麼也沒了。
一想到被狐妖帶走的是一個好不容易抓到的「造化者」,他頓時憤恨不已,又無可奈何。造化者難得,卻也狡猾,此番走脫一個,下次再想要就難抓了。他們一向是惜命又擅長活命的,若真要躲,絕不會讓他們發現。
「峰主!峰主!」
執法堂的金丹修士陸續趕到,少頃,五行靈宗的元嬰修士姍姍來遲。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只覺這件事發生得太詭異也太蹊蹺,莫非這造化者有一隻金丹期的九尾狐,察覺主人遇難,她便來救人了?
元嬰修士眯起眼:「傳下去,宗門所獲魔修被其同黨所救。魔修或與妖修結盟,讓各派宗門多加小心。」
「是。」
待金丹修士陸續退場,另一名元嬰道:「真是九尾狐?那不是在三千年前絕跡了麼?」
「不僅是九尾狐,還是個女娃。」這名元嬰道,「據我所知,為狐妖所生的女娃也就那麼一個,還與萬佛宗有關。雖然外界都在傳妖狐之女死於獅王之手,如今看來此事有待商榷。」
「你是懷疑……」
「不錯,畢竟此次弟子大比,萬佛宗可沒派人來。」
萬佛宗逃不過小人揣測,厲蘊丹逃過了元嬰追殺。幾乎是元嬰一劍劈到的同時,時空羅門閉合併把她和那名造化者「吐」在森林深處。借著密林的靈氣、妖獸糞便的遮掩,元嬰再想追上來殺他們幾乎不可能。
厲蘊丹放了心,她隨手把造化者往地上一扔,沒再多管。而這造化者也算頑強,哪怕在執法堂被人折磨到奄奄一息,只要有一線存活的可能,他的求生意志就會變得很強。現在甫一落地,他趕緊爬到樹下摳著喉嚨嘔吐,直吐出黑水一大片才緩過了勁兒。
從隨身空間中掏出一瓶恢復劑,造化者喝下後總算有了點力氣。
他踉蹌著爬起來,先是向她道謝,再是問道:「你、你有這一招,為什麼不早用?」
見他恢復得還行,多半活得下去,厲蘊丹便知道自己的計劃達成了一半。是以,她解釋得頗有耐心:「大宗門內禁制頗多,往往大陣一個疊著一個,不會允許人發動時空轉移的術法。有時候一發動人就會被轉移到地牢中,進去容易出來難,得不償失。」
「原來是這樣,謝謝……謝謝解惑……我、我是坤地大境的,我……」
他本想介紹自己,卻被她止住了話頭。沉下心來,厲蘊丹掐指算了算,在篤定此人暫時算安全的之後,她決定與他分道揚鑣。但在分別前,她得把話說全。
厲蘊丹不賣關子,直接說:「你有同伴嗎?」
想到是對方救了自己,造化者點了點頭:「有。」
「那接下來的話你聽好,我希望你儘自己所能擴大這個消息,在造化者的圈子裡。」厲蘊丹道,「修士把造化者當作獵物,正在想盡一切辦法捕捉造化者,再奪舍造化者。」
「什麼?」
厲蘊丹:「你以為你是怎麼被抓的?往後,造化者不僅要防著同類,還要防著修士。稍一不慎就是萬劫不復,你可仔細著點。」
造化者臉色一變再變,他本想問些什麼,可重傷狀態令他腦子轉不過來彎來,最終還是放棄了詢問。
「我要走了。」厲蘊丹道,「祝你好運。」
輕盈躍起,厲蘊丹升入高空極高處。隨即,她憑狐狸的本能張開九條尾巴,如乘著滑翔翼般平緩又急速地划過天空。她向五行靈宗跑去,以最快的速度。
相信此次過後,造化者定會對修士有所防備,也會對同類有所防備。他們多會各憑本事單獨存活,只要聚不到一處就無法成團,這樣既不會被修士一網打盡,也不能集中火力做些什麼,更重要的是,造化者一個個落單,很方便她找某些團隊的造化者尋仇。
且,一部分造化者和修士的對立,足夠拉穩雙方的仇恨值。在兩邊都是人的情況下,她能做的事會更多……
二度跑進五行靈宗的地界,厲蘊丹沒急著折返洞府。果然,靈宗已提高了警惕,一發現她的身影便全員出動,向著外界而來。
劍宗與刀宗本想幫忙,奈何靈宗早被造化者的好處沖昏了頭腦,壓根不願讓別的宗門發現這塊香餑餑。即使對付的是妖狐,他們也是義正言辭地表示:「這是靈宗的內務之事,還望諸位讓我們自行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