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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塵滾滾,一道黑影自林中躍出,懸於百米高空,身上似是附著防禦,在與劍氣相觸時炸開了一串閃雷。直到塵埃落定,劍氣止息,高空處的大乘才撤去損毀的防禦,注視著下方的厲蘊丹。
他看上去像個年輕人,樣貌不過二十七八。可他的一雙黑眸盛滿了陰狠凶戾,再加上周身環繞的些許黑氣,瞧著可是萬分不正常。
也對,但凡是個正常的甲級都不會對她這個大乘期的乙級動手,正常人有腦子,反常的可沒有。
厲蘊丹飛上高空,與對方遙遙對望:「閣下是誰?為何找我麻煩?」
「你就是厲蘊丹?」
「是。」
對方笑了起來,面部肌肉抽動了數下,神情頗為扭曲:「那還真是……找對人了!」他意味不明道,「或許你該反省反省,為什麼會被這麼多方勢力追殺吧?」
這麼多方勢力追殺?
是指太乙天墟的團隊,還是指修真界看她不順眼的仇家?
「反省?反省什麼?」厲蘊丹冷笑,「或許你該反過去問問他們,為什麼要招惹我呢?你是受何人指使來殺我,我不在乎;我惹了誰追殺我,我也不在乎。」
真炁升騰,她的衣衫長發揚起,蓄勢待發:「我只知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將無所遁形。」
話落,昆吾劍二度斬落。
劍光忽成一線,又猛地擴散成一束,再從「束」變成「面」,堪稱一往無前地沖前方犁過去。說時遲那時快,對手戴在左手上的佛珠猛地轉開十八子,飛快旋轉結成屏障,將這沖天一擊擋在外頭。
兇猛的劍光轟擊在屏障上,十八子很快有了裂紋,在激盪天地的靈氣中,厲蘊丹忽地從正面攻來,挑劍斜刺向對手的咽喉,不料分離的十八子突兀聚攏,形成一個拘束陣將她困於其中。
甲級造化者雙掌大力一合,怒吼道:「縛!」
十八子驟然聯結,轉得越來越快,漸漸形成一道金光肆意的屏障,內有無數大掌沖她壓來,似要將她碾成血沫。可對方錯估了厲蘊丹身體的強度,也漏算了她對陣法的熟練度。
師從赤霄老祖,她對陣法的掌握只會更精,不會退步。只一息,厲蘊丹便瞅准一顆佛珠的皸裂處,棄劍即出一掌大勢至,轟然拍碎了它。
十八子缺一角,金剛大陣便不成形。厲蘊丹踏碎屏障飛出,執劍與對手相鬥,起初對方還用劍格擋,誰知不過一回合劍就被挑飛。她攻得太快太狠,他完全招架不住!也是直到這時,他才明白「情報」有誤。
這哪是什麼單純的劍修,這分明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殺神!
過招才多久,他已經損毀了不少法寶,再這麼耗下去,即使他庫存無數也經不起劍修打擊,要麼熄戰求和,要麼成功逃脫,他只有這兩條路能走。
「等等……」
可惜他的聲音被罡風吹得支離破碎,而厲蘊丹干架已上頭,是打定主意不會放過他了。這甲級也是個狠人,還算有點魄力,一見逃不過乾脆不逃,當下便抽出兩把金鉤,也不廢話地與厲蘊丹打了起來。
厲蘊丹:「來得好!」
出本名法寶即是認真了,她要的就是對方出全力。他們同為大乘初期,而她還沒有正式與同階修士比划過。對面雖不是劍修或刀修,但只要肯打,都是不可多得的經驗包。
於是,厲蘊丹收了神通,想以純技巧與之對戰。可惜對手鐵了心要取巧,法寶道具全往外扔,對她狂轟濫炸,厲蘊丹便收了「客氣」的心思,二話不說硬槓了上去。
「轟隆!」
「轟隆——」
一劍劈開對面釋放的機器人,天空突然間暗了下來。厲蘊丹仰頭望去,就見一艘龐大的星艦遮天蔽日地懸在她頭頂,那甲級被光束吸入其中,而上頭的光炮齊齊落下,瞄準了她。
厲蘊丹:……
以前是她轟人,所以現在是人轟她?轟人者人恆轟之,報應嗎?
對手在大笑,聲音通過星艦的傳遞擴張到四面八方:「哈哈哈!這可不是乙級星艦,這是經過升級的甲級星艦!就算是大乘,你也扛不過……」
又開始了。
能不能先沖她來一發反物質再開懷大笑、廢話連篇啊?迄今為止,她最不能理解的就是這件事,怎麼會有人在大戰時特別愛說話呢?直接告訴她這星艦升過級可還行?
對手:「我知道劍修的厲害,為了針對你們的『萬劍歸宗』,星艦是做過符文防禦的!厲蘊丹,你再強又怎麼樣?就算是你是新人王、呼聲高、頗受歡迎又如何,你還不是要死在我手裡,成為我的踏腳板!」
厲蘊丹很平靜,她甚至收起了劍:「本來還不確定,但我現在確定了。」
「甲級造化者,大乘期修士,近年來我只聽說過一個,那就是從『高真』大界飛升上去的、被奪舍的倒霉蛋。」
「但聽你的語氣,再看你對各種道具熟練的運用,實在不像個奪舍者。」厲蘊丹勾唇一笑,「我是殺過奪舍者的,我知道他們對道具運用的生疏。有些秉著對修真的執念,甚至會放棄使用道具,只用自己擅長的技能。」
可這人不是,他仍擅長用道具,並熟悉道具的使用和限制。反倒是用出本命武器金鉤時落了下乘,可見修真一路不是他的「主用」,而是「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