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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爆開一連串火光,仿佛炸在每個人心頭。他們愣愣地盯著屏幕,就見對方全然沒有疲態,她振翅高飛,穿梭火石之間,迎著大自然的雷霆之怒,毅然決然地衝進了火山口。
「天!」有人捂住了嘴,「她……」
質疑的話尚未說出口,整座火山便被冰封起來,強行熄滅了火核。那道人影再出火山口,滯留半空沒多久就離開了,不見影蹤。
錄像至此止息,只餘眾人久久無法回神。
羅欣怡:「在她離開後不久主神就給了提示,首殺被人拿了。我猜火山中有什麼怪物,那或許就是這個副本要殺的東西。」
然而,怪物已成了次要,「甲級」成為了主要。他們確實沒見過幾個高序列,但這女子憑一己之力冰封整座火山的實力,足以讓他們窺見甲級的冰山一角。
「念動力強者,冰封火山用的是魔法嗎?」
「大範圍殺傷性魔法,起碼是個乙級標準的禁咒了。連禁咒都能隨便用,不是甲級說不過去。」
「我開始慌了!這副本連甲級強者都有,到底要殺什麼等級的怪啊?」
「咱們要去找她嗎?」
最後一句出,隊伍沉默了起來。幾人面面相覷,蒙雲輝又看了幾遍錄像才道:「暫時別打擾她,要是有緣總會再見的。看她扛火山是一個人,離開也是一個人,應該是獨來獨往的孤狼,與其湊上去被人誤會成找茬的,還不如明哲保身。」
「雖然首殺拿不到,但能提前得知高序列是個什麼樣的人,反倒是我們的幸運。她那麼強,應該也發現了欣怡,可她沒對欣怡做什麼……」
「是個好人。」
傍晚時分,森林寂寂。
大火已經熄滅,動物屍體遍地。青煙升騰,空氣焦糊,厲蘊丹走了半天才尋到部落的足跡,沿著痕跡找去,她發現他們沒跑多遠,都在一個山洞裡窩著。
她打算領他們回家。
阿努:「巫,部落沒有被燒毀嗎?」
「沒有。」厲蘊丹道,「山火滅得及時,部落保存完整。只是周遭的獐子兔子都跑沒了,以後狩獵得去遠一些的地方。」
不到萬不得已,部落不會離開原有的住地。去往陌生的地方一切要從頭開始,誰知道周圍有沒有猛獸,果蔬是不是帶毒,流水算不算乾淨。而呆在原地不用考慮這些問題,即使動物受驚跑了大半,但只要河道還在,它們遲早還會找來。
阿努明白利害,當即聚眾返程。及至入夜,他們終於再進部落,餓了一天的人趕緊生火烤肉,可算吃上了東西。
趁著聲音嘈雜,阿努問道:「巫,首殺通知有了,是你拿下了首殺嗎?」
厲蘊丹點頭:「這次的首殺不簡單,試煉場要克服的事物也很難。它們不是別的,而是天災。」
「啊?」
厲蘊丹:「火山、洪水、海嘯、冰雹、地震……你提到過的種種都有可能發生,或許還不止這些。而這次的災難來得毫無預兆,實在有些奇怪。」
「阿努,你說下一次的災難會是什麼呢?它又會在什麼時候發生?」
這很難說,誰摸得准大自然的脾氣。
就算厲蘊丹對「災難的起因」有所懷疑,可受限於閱歷和眼界,她無法透過現象看本質,更猜不出是什麼東西在作祟。
但存在即合理,紙包不住火,只要災難在繼續,有些鬼祟遲早會露出馬腳。
半月後的一個早晨,逐漸復甦的森林迎來了回歸的動物。灰燼之下生機依舊,動物的屍骨腐化在土裡,嫩芽攀著屍骨而生,煥發出全新的綠意。
許是這些天太過悶熱,水氣攢到了一個閾值,總算形成了大片大片的烏雲。它們烏壓壓地聚集在森林上空,雲層中悶雷陣陣,醞釀沒多久就落下了瓢潑大雨。
「嘩啦啦……」
部落的人趕緊把乾柴搬進屋裡,又取出陶罐陶盆,接著天上落下的雨水。閃電划過的剎那,他們紛紛縮進屋裡,又驚又懼地透過縫隙看向天空。
原始人不懂雷電的成因,只知道天上若是傳來巨響,那麼森林有可能燃起大火。而大火,意味著食物的再度匱乏。
「轟隆!」
水流匯聚,蜿蜒著流進屋裡,打濕了乾草和草蓆。「帳篷」頂部在漏水,縫隙里透入了寒氣,厲蘊丹涉水而過站到屋邊,透過密集的雨簾看向天際。
大概是渡過雷劫,即使外頭的雷劈得再響,她也覺得不怎麼樣。甚至,她還能平靜地欣賞雷電在天空中勾勒的軌跡,凌厲、強勢又鋒芒畢露,就像刀術一樣。
只是看著看著,她恍惚中生出了一種錯覺。
就在剛才的光影交錯間,她仿佛看見雲層中有一塊巨大的灰狀物旋轉著,可再凝神看去,雲還是那片雲,它們在風中翻滾,凝聚出各種形狀。
或許是看錯了……
烏雲是灰黑色,它們交疊翻覆,偶爾形成一些奇怪的形狀也未可知。不過,雨水的味道似乎發生了變化,她說不出哪裡不對,只覺得它有點不同尋常。
伸出手接過雨,她放在鼻尖下嗅了嗅。隱約間,她聞到了一股「食物」的氣息。
食物?
她不理解,又仰頭朝天看去。雷鳴還有後續,天上的烏雲卻已經散了,雨勢漸漸變小,而之後落下的雨水無色無味,沒有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