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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望東:「張師兄,想你以前對付招婿的鬼新娘、附體的狐狸精是多麼威風,怎麼輪到斗殭屍就不行了呢?」
張清無:「廢話,我精通術法又不是精通武藝,但凡你的功夫有阿瑩一半好,能制住它一時半會兒,我都不至於鑽進浴桶被蛇咬,早用術法把它捆住了。可現在,我最多挨它一嘴,第二嘴一定死。」
胥望東:「先讓它挨上一嘴吧,蛇毒發作了啊兄弟!」
加速的心跳讓血液流動愈快,蛇毒攻心是遲早的事。眼下,胥望東已經有些頭暈眼花了。只是他即便臨近死亡,也依舊保有苟命王者的基本素質。
靈光一閃,胥望東拿屁股對著毛僵,大聲道:「要吸血你就來啊,有種就懟著我屁股咬,把蛇毒給吸出來!」
這一刻,是殭屍的和不是殭屍的乃至快要變成殭屍的都沉默了。
胥望東終是憑實力拉穩了毛僵的仇恨值,它突然飛撲過去擒住他的肩膀,張嘴就咬向他的脖頸。胥望東好懸偏開頭,毛僵的獠牙就刺進了他的肩胛。
「臥槽疼死了!」
反手一魔杖戳進毛僵眼睛,胥望東念了個蹩腳的魔咒,毛僵眼眶驀地炸開一片火花,爆開了它半顆眼球。
血肉橫飛間,毛僵吃痛地鬆開了胥望東,誰知他頗有點戰鬥技巧在身,當即對著毛僵腳下使出冰封咒,讓那一片濺出的糯米水結冰,就見毛僵一顛一滑,冷不丁朝後頭倒去,「嘩啦」一聲栽進裝滿糯米水的浴桶中。
胥望東二話不說再一個冰封咒,傾瀉魔力讓糯米水結成厚實的冰塊,張清無緊隨而上,取過竹筐中的墨斗線,三下五除二地把毛僵的手腳先栓起來。
冰塊哪封得住毛僵,就聽「轟」一聲響,冰塊連同浴桶都被炸得四分五裂。貼著符的清河跌落在地,兩條毒蛇奄奄一息,而毛僵被墨斗線束縛住手腳,暫且不能拿兩人如何。
張清無忍著噁心撩起長袖,把胳膊湊到毛僵嘴邊。它一口咬下只吸了一點血,張清無立刻往它眼睛裡撒了把硃砂,並撤走了胳膊。
傷上加傷,毛僵暴怒。不巧的是,這處茅屋的動靜驚擾了安睡的村人,他們一邊問著「出什麼事了」,一邊點亮了茅屋的燈,並打算推開貼了符籙的門。
胥望東:「別過來啊!外面有殭屍!不要出來啊!」
大概是他的喊聲太悽厲,嚇得村人紛紛縮回屋裡,只打開一扇窗往外張望。可這探頭探腦的哪能不被發現,新鮮的活人在前,毛僵就算被墨斗線繃著也要撲上去吸一口。
它飛身而起,張清無扯住墨斗線,卻不想因為力氣不大而被帶飛。胥望東抱住他雙腿把人往回扯,二人這麼一搞,即刻拖垮了毛僵食人的興致。
它決定先弄死這倆再考慮吃人!
「嗷嗚!」毛僵發出一聲嘶吼,周身陰煞環繞,與墨斗線上的黑狗血糾纏。
煞氣一點點磨平了黑狗血的陽氣,待陽氣磨完,墨斗線根本封不住毛僵的行動。它嚎叫著崩碎了墨斗線,全力一蹬飛來,炮彈般沖向胥望東。那雙手長甲漆黑,朝他心口刺來,這一擊要是落實,他鐵定得被扎個透心涼。
胥望東瞳孔驟縮,卻已躲避不及。剎那,一柄桃木劍急如星火飛掠,它精準無誤地刺透了毛僵的心臟,可仍然擋不住毛僵前沖的慣性。
厲蘊丹:「快趴……」
她本想借用「言靈」的魔法讓他避禍,但在下一秒她就閉起了嘴。原因無他,當毛僵即將撞上他心口的那刻,胥望東的身周忽然泛起了一層金光。
金光凝成一個半圓屏障,上頭符文流轉、能量揮發。毛僵的手堪堪觸碰到金光盾,就見它原本平整的胸膛整個兒凹陷了進去。它似乎是觸碰到了什麼不可說的規則,愣是將它加諸在胥望東身上的死亡反彈給了它。
「哐!」
伴著一聲巨響,毛僵的胸膛缺了一大塊,它囫圇個兒倒飛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起先它尚能動彈兩下,可沒多久它就再起不能,已是死透了。
【叮!成功擊殺「毛僵」1隻,完成難度等級為「庚」,獎勵600點。】
胥望東驚大呆:「我、我……」
張清無:「是金光咒嗎?」
「不,不是!是那個——」胥望東記起他曾經開過一個「己」級錦囊,從裡頭開出了個時靈時不靈的金手指,叫作「以牙還牙」。
他對這個金手指還留有模糊的印象,據說是在他的身體受到致命傷後,「以牙還牙」會有一定概率開啟傷害返還機制。它能把他受到的傷害以兩三倍的代價返還給施暴者,他曾笑著給它起名叫「反彈」。
「我被毒蛇咬了,又被殭屍咬了,命不久矣。」可能是這一點觸發了致命傷的機制,胥望東繼續道,「殭屍又要殺我,它就立馬遭到報應了!」
張清無:「現世報也沒這麼快吧?」哪有當場去世的道理,更何況這死的還是毛僵。
厲蘊丹聽明白了他的話,為防張清無繼續追問,她上前打斷了他們:「別說話了,先治傷吧。周圍的殭屍已經被我掃乾淨了,一共六十三隻,最高不過綠僵。其中有三隻是道士所化,不過屍體已經被我處理乾淨了。」
說著,她拿出幾塊破破爛爛的布:「這是他們繡著名字的衣角,張師兄,交給你吧。」
張清無從她手中接過布塊,一看便很痛心。可他身體不好撐不了多久,屍毒和蛇毒兩廂糾纏,他感到自己的牙齒有點發癢,這是屍變的初期徵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