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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交流,厲蘊丹去尋了天馬和金眼銀翼蟲,在秘境中花了兩周時間收集天材地寶,完事兒了才返回離火大境。
她先與齊懌宇見了一面,給了他一大筆獎勵點,告訴他缺啥買啥不要省錢。齊懌宇抓了抓腦袋,道:「要不……從每人一艘星艦開始吧。」
「你安排就行。」
厲蘊丹對錢財並不看重,看重的是獎勵點能將團隊的綜合武力值提升到哪一步。是以,在確定隊友都會有星艦後,她還是打開商城入了不少星艦,硬是構建了一支星艦大隊。後又翻到了古色古香的「仙舟」,見它長得好又實用,她便把相中的全入了。
花完這一筆,厲蘊丹沒有停下。
為防止在戰鬥中發生爆衫之類的尷尬事,她乾脆把常服也換成了法衣。什麼現代裝、古裝、民族服和西洋裙,甚至連同鞋襪也一併換了。
不看價格,不比屬性,她還順著衣褲搭配買了一堆飾品。末了,厲蘊丹喊謝此恆來洞府聚餐,特地給他展示了這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厲蘊丹:「再花下去不行,我想把剩下的獎勵點放在你那兒。」
謝此恆瞧著沒法下腳的洞府,點點頭同意了。
厲蘊丹一笑,先把財務全交給他,再把物品塞進仙藏,交給豐饒精靈整理。而後二人吃了頓飽,論了會兒道,見天色已暗,謝此恆沒入離火大境的深山老林,而厲蘊丹出了洞府,決定去長街上轉轉。
說來也巧,在她思考下個試煉場的難度時,恰逢一個坤地的道士來離火大街擺攤。
他顯然是個剛進太乙天墟沒多久的新手,見坤地長街上同行多便來了離火,卻不知這裡物價很低,還不信命,對那標著「一卦10點」帆布毫無興趣,他的小攤就算擺上一晚,也無人問津。
偏偏她一時興起,在他攤前停了下來。
她入道以來,占卜也是會的。但醫者不自醫,占者不自占,她從不給自己占卜,卻可以讓別人給自己占卜。
而且,她正在思考試煉吉凶時,剛巧是他冒了出來。占卜學中有一課是「外應」,所謂外應,即使外界與內心的呼應。比如一個人要做一個不知是好是壞的決定,不妨先耐心看看周圍的環境。
若環境賞心悅目,忽然見到喜鵲洗澡、鮮花綻放等事,便是外應在告訴人「這件事可」;若環境險惡非常,風颳倒了樹,鳥飛過泄了髒污,便是外應在告訴人「這件事不可」。
現在,她的「外應」是這個小道士……
他骨齡最多十九,面容青澀像個大學生,偏又挑了道士類的強化還來擺攤……可能是有些基礎在身的道家弟子,不然不會選擇這種方式賺外快。
此刻夜色已深,往來人少,不會有人認出是她。厲蘊丹便在攤前小凳坐了下來,那小道士見人來立刻堆滿了笑,卻在看清厲蘊丹的面貌時愣了愣。
他喃喃道:「天子垂堂之相……」
厲蘊丹裝作沒聽見,道:「小先生,算一卦。」
「誒?誒!好嘞!」小道士咧嘴一笑,嫻熟地取過三個銅板掂了掂,道,「小姐姐,你生得真富貴,一看就是錦衣玉食堆出來的主。我這要是算得准,也不收你錢,你就幫我多介紹幾個客戶好不好?」
這嘴是甜,心機也是沒半分,厲蘊丹道:「我勸你收錢。」
「啊?」
「有些人不可輕算,小心折了你自己。」
小道士苦了下臉:「小姐姐這話……你是同道嗎?」
「你到底算不算?」作勢要走。
「啊!算算算!」貴人不要走!
見她坐下,小道士才長出一口氣:「我是算到會遇見貴人才來離火大境的,可能就是姐姐你了。只是,你這吉人自有天相的,要算什麼啊?哪方面的事?」
厲蘊丹:「幫我卜算一下下個試煉場的吉凶。」
「行。」
三個銅板一丟,都是背面。背面為2,三個想加是6,為陰。此為第一卦,記在最下方,如此投擲六次,由下往上畫,就成一卦了。
這是最簡單明了的占卜方式,誰知結果一出來,小道士的笑容消失了。他似乎不敢說實話,還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
厲蘊丹:「我都看到了,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怕你砸我攤子。」
「……」真有你的。
小道士嘆道:「是『剝』卦,大凶。你心裡所想之事已經發展到了極致,會迎來一個『徹底剝落』的結局。或許,也是在暗示你的性命會……」他閉嘴不說了,恐一語成讖。
厲蘊丹頷首:「我知道了。」
起身付錢,還多給了他十點。有了這十點作謝禮,她套話果然方便多了:「看你的手法很熟練,你成為道士應該很久了吧?」
小道士點頭,扒拉著頭髮有些懊惱:「我還不是道士……我是浙江一代道教學院的學生,由杭州青城山的道長師父推薦去考的。進入後天天疊元寶耍劍早晚課,可我只喜歡算卦,結果期末考不及格。」
「師父說沒道士證就回老家種地吧,我愁啊!誰知愁到這兒來了!」
「你想回去?」
小道士沉默了會兒,搖了搖頭:「我打算在這裡多搞點傳承再回去,很多法脈在我們那兒已經沒了。」
他終是選擇了大部分造化者都會選的路。
厲蘊丹嘆道:「願你初心不負,能早走還是早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