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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蘊丹終是心生疑竇,她沒入雨中、進去森林,改頭換面再飛上高空。
她穿著戰甲在雲層中穿梭,張開神識搜尋各個角落。可是沒有,還是沒有,仿佛她的疑竇只是一種多慮,好像她之所見真是一種錯覺。這只是一次普通的降雨,不摻雜任何詭異之物。
厲蘊丹:「是我多心了?」
她最後巡視了一遍高空,在彩虹出來時返回了部落。
殊不知就在她離開後,天上的摺疊空間打開,露出不明飛行物的一角。它閃現半秒就消失無蹤,轉移到更遠的地方去了。
空間蕭索又冷寂,唯餘人形物的觸手「粘」在一起,傳遞信息。
【進化體人類很敏感,她發現我們在雲里,但她無法看穿空間。】
【有更高等的文明介入了我們的實驗星研究,她身上的翅膀就是證明。】
【他們利用蟲洞投放了一千個進化體,不知道別的進化體跟這個想比會怎麼樣?她的危險係數有9,不方便捕捉,其他的危險係數不高,可以捕捉。】
【要人類的基因……】
……
大地復歸平靜,雨後只剩泥濘。好在部落的人學會了燒制陶罐,自然也能拓展發揮,利用粘土燒制一下磚瓦。他們決定改進一下建築,不然下一次暴雨積一次雨水,很快會有人生病的。
遵照巫的叮囑,他們生火架起骨鍋,往其中倒入清水、野薑、大蔥和蒜。耐心熬煮許久,再放入適量鹽巴,就成了一鍋最原始的、驅寒暖身的薑湯。
每人一碗,雨後飲下保暖。味道談不上好,可喝了就降低部落得病的風險。
「帳篷」里還是潮濕的,為求乾燥,他們取過火把進屋插在地上,等著熱氣一點點烘乾濕氣。見狀,厲蘊丹明白「暖炕」、「地灶」一類的民間用物可以搬進部落了。
是夜,「帳篷」終於乾燥了。拾掇了乾草,鋪好蓆子,厲蘊丹盤膝打坐正想修煉到天明——忽地,她聽見遙遠處傳來疾馳的跑步聲。就像是某種群居的兩足動物在朝部落跑來,目標明確、定向精準。它們甚至沒有遲疑或轉彎,好似早知道這裡有個部落,翻山越嶺、發足不懈。
「咔咔、咔咔!」這是它們喉管里發出的聲響,伴著一聲聲氣音和嘶鳴。聽上去像是在交流,想來是一群智商不低的……掠食者?
厲蘊丹三兩步走出屋子,就見阿努也已起身,正與她注視著同一個方向。見她出來,阿努便知道事情並不簡單,他當即高聲發出鳥類的警報聲,嚇得整個部落從安睡中驚醒,全體抓住了石刀。
「首領,出了什麼事?」
他們沒發現異常,卻還是謹慎地朝阿努和厲蘊丹集聚。兩人並未給出解釋,只是讓眾人拿出長矛和草繩,準備好應戰。
一群原始人初始不明所以,直到林間傳來「沙沙」的跑步聲才臉色大變。再抬眼,就見十五隻成年的迅猛龍從林間冒出來,快速往兩面擴散包抄整個部落,它們甩著尾巴對他們虎視眈眈,利齒微張,流下滴答涎水。
「昂——」細長又尖利的叫喚著,像是在說找到獵物了,原來在這裡。
厲蘊丹眯起眼:「找到獵物了?在這裡?」
阿努:「巫,你在說什麼?」
厲蘊丹:「我很好奇,我們是怎麼被它們盯上的。」
部落住的地方很安全,除了幾個月前誤入的一頭霸王龍,他們幾乎跟恐龍沒有任何交集。現在不會有,以後也不會有,畢竟這個世界沒有四季之分,高溫讓食物充沛、水源充足,若無必要,恐龍不會離開合適的棲息環境,就為了捕食人類。
除非……
阿努:「書上說,肉食性恐龍會記住獵物的味道,不惜跋涉萬里也要吃到嘴裡,可我們招惹過它們嗎?」
成體迅猛龍智商很高,喜歡團隊狩獵,它們體長一般在3到5米,體重數噸,是兼備力量與敏捷的掠食者。在狩獵各種恐龍時,它們尚且占據不小的優勢,而狩獵一群原始人不要太簡單,只消對上必是完勝。
厲蘊丹:「看來我們身上有『獵物』的味道。」
那麼問題來了,是什麼時候沾上的呢?
她思來想去只有下午的那一場雨,下到中途突然變味,怎麼想都覺得有鬼。可現在不方便分析內情,得先解決十五隻迅猛龍才行。
想到獸災也是一種災難,厲蘊丹便說道:「阿努,這十五隻交給你,全殺了。」
「是。」
於是厲蘊丹第一次見識到了死神的力量。
只見阿努張開手,源自地獄的死氣便沾染了他的身。當他邁步朝迅猛龍走去,野獸的本能讓它們往後退縮,卻因「死亡召喚」而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它們在嘶鳴,它們在恐嚇,可沒過多久就變成了哀鳴。
下一步落地,一把通體漆黑的死神鐮刀出現在阿努背後。他抬手抓住鐮刀刀柄,「刷」一下橫過放在身邊,手起刀落,即刻斬下了頭領的首級。
「噗通」一聲頭顱落地,剩下十四隻迅猛龍的求生欲戰勝了恐懼感,幾乎在同時發足起跳,一半往森林逃竄,一半朝阿努撲來。
阿努甩過死神鐮刀,一擊切割削斷迅猛龍的脖頸,再一擊反手勾破另一隻的肚皮。它們嗚咽倒下,生機被鐮刀吸食乾淨,死氣蔓延,在它們看不見的地方纏了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