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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若是她現出龍身,他們必定是一樣的反應。說到底,她與荒獸並沒有區別,連階層都是一樣的。
一瞬間,她腦海中轉過千百個念頭。
以人類對荒獸的恐懼,大抵不會靠近荒獸所在的星系。而荒獸視她為同類,多半不會為難她,若是軍部有需要,而她又被指定為「前往者」,那可操作的空間就大了。
她不僅要讓荒獸在該星系安住,還會讓它守著點宜居星。想來只要它同意合作,她設立在那一端的實驗室絕不會被發現。
最重要的是,只要她帶回一句「我不是荒獸的對手」,不就等同於將把柄送進了三大帝國手裡嗎?他們正愁找不到克制她的方法,她只要稍稍「坦白」,他們必將被帶進溝里。
即使人類遠非荒獸的對手,可至少他們會像吃了定心丸似的,認為她能被打敗。
「……但不出動艦隊前往該星系的話,萬一這隻荒獸覺得人類弱小、領地意識又差,進而對別的星系也發起攻擊怎麼辦?無論能不能打贏,我們總得擺個態度。」
「厄里中將真是天真,跟一隻荒獸擺出態度?哦天吶,你會在乎一棵棕櫚樹對你擺出態度,告訴你別摘它的果實就照做嗎?自然界是殘酷的,這條法則同樣適用於宇宙,對荒獸來說,對付我們不需要講道理。」
「至少得確定那是什麼?我們需要資料!人類對荒獸的記錄太少了,必須派人去!」
那麼問題來了,誰去?
面面相覷時,厲蘊丹道:「我去。」
「我還沒見過荒獸長什麼樣,順便,我會帶謝此恆一起走。」
眾人長舒了一口氣,不知舒的是「有人肯探路」,還是「謝此恆總算走了」。不過,這問題暫時算是解決了。
次日,剛回來的厲蘊丹又開著「追逐者」走了。
兩次下來,她利用太赫達的技術對該星艦進行了一些改動,智腦還是那個智腦,但對主腦來說,它已經從忠實的下仆演變成了難以察覺的病毒,就這麼低調地潛伏在星網上,一點點扒拉散碎的消息。
艙室內,厲蘊丹與謝此恆對坐,銀面小桌上放著神農鼎、燃著丹火,兩人又往燒開的紅湯里片了不少獸肉進去,吃著吃著便聊起了古神。
「我只是遠遠跟它對視了一眼,但感覺它已經記住我了。」厲蘊丹道,「長得就跟活在深海中的魚一樣,因為人類的眼睛無法透過能量看穿它,所以它隨便長了個樣子。談不上丑,但頗具威懾力。」
「你以前見過這類生物嗎?」
謝此恆頷首:「在地墟盡頭,長相奇特的妖怪不少。幼時應當見過,只是不太記得。」
「棘手嗎?」
「自然。」
厲蘊丹眉頭一蹙:「看來不能捉來吃了,我看它的章魚觸手是不錯。」說著,她從仙藏中撈出一隻章魚,三下五除二剁乾淨後放入火鍋,定定地注視著它。
「……」
莫名地,謝此恆感到了一股壓力。荒獸是神階,他離神階差一線,要是想捕食荒獸,必定是一場賭上命的狩獵。
那麼,要獵嗎?
厲蘊丹壓根不知道他起了個可怕的念頭,待肉過三大盤,她逐漸放慢了進食的速度,也有空打開面板看隊友傳來的消息了。
應棲雍:「大佬,我目前與三個小團隊達成了合作關係。這三個團隊的實力一般,但重在理科生多,幫得上忙。」
說來也巧,凡是從最卷的華國進入到太乙天墟的造化者,所求之物不外乎車房、金錢、過考和健康。
而應棲雍挖出來的這三支隊伍一共27人,其中17人是考研二戰、三戰的大毅力者,由於對考研的怨念太重,他們全被拐到了主神空間。
「都是同一批次進來的,據說新手賽也是『百里挑一』的難度,但他們的存活率達到50%。全是高材生,學什麼都快,往學校實驗室一鑽炸藥都能制出來,喪屍不是他們的對手……」
厲蘊丹:「再多找些人,我有一整座摺疊城市。」
「好!」
宣幽儀音信全無,估計是忙翻天了。倒是紀元桃和齊懌宇有了新的進展,他們一個去了納巴,一個去了瓦倫丁,都進入了最好的機甲軍校,帶回的消息有點可怕。
紀元桃:「隊長,納巴王室有個變態王儲,他收集了大概五隻蟲母的上半身,泡在營養艙里保持其活性,還讓實驗室給它們續上人類女人的下半身,以供享樂。昨天我偶遇了他,感覺他的精神力受到了污染,跟雄蟲差不多,但他依然能駕駛機甲,也沒有被帶走調查。」
「隊長,納巴王室恐怕已經成為蟲族的擁躉!」
齊懌宇:「人類遲早要完,一個軍校三千名學生,其中有兩千多人是蟲生人。有身份有地位,有蟲族的精神力更方便駕駛機甲,在戰力這塊倒是把純人類比下去了。」
「剩下的九百多人里有六百個華盟人,每次上機甲對戰課都是被打得最慘的。他們在針對華盟,目前著重針對我……隊長,他們的本質已經變了,針對純人類的行為在我看來就是雄蟲對『雄蟲』的打壓。如果那八成的人口挽回不了,或許我們只能做一回滅世魔王了。」
看完留言,厲蘊丹擱下了筷子。
「怎麼了?」
厲蘊丹:「這世界遲早要完。」
同一時刻,某星球實驗室被毀的消息傳入三大帝國,而征服者載著胥望東二人再三躍遷蟲洞,終於在三天內橫跨八個星系,將兩人送到了銀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