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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這套組合拳,胥望東也漸漸在道士中站穩了腳跟。
幾次應戰均取得效果後,他逐步從後勤人員轉為戰鬥人員,並能在第一時間接觸到核心的情報。
比如現在,他見羅浮山馴養的獵鷹帶來了一個消息:先行軍遭遇了不化骨,死傷過百,後不化骨被皇女斬殺。
「竟然有不化骨!不對,她能斬殺不化骨?」
「不化骨已是魔物,她能殺死它,怎麼也得是個半仙了!」
聽不太懂,胥望東只好上前詢問「半仙」到底算個什麼境界,怎麼能擊敗不化骨就是半仙了?
張清無道:「從飛僵到不化骨,看似只隔了一個境界,實則相差眾多。就拿阿瑩舉例,她的實力足以與飛僵媲美,可對上不化骨只有死路一條。飛僵尚且算凡品,不化骨可不是凡品,它的骨頭是能煉器的。」
「放在六百年前,要對付一隻不化骨需要近三十個金丹老道,如果有人能以一己之力斬殺不化骨,那麼此人一定練出元嬰了。」
胥望東:「元嬰?」
臥槽,是他想的那個元嬰嗎?
「但很奇怪……」
「哪裡奇怪?」
張清無道:「雖說茅山現在沒有成嬰的道士,但古籍記載中有。據說成嬰者必遭雷劫,被雷劈過還不碎嬰的才是真嬰,可寄回來的信箋里並未提及此事,難不成雲丹早就成嬰了?」
「也不像啊,她也吃五穀雜糧,與殭屍打得有來有往。要真結嬰了,不該一劍一隻飛僵,如砍瓜切菜般輕鬆嗎?」
胥望東:……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厲蘊丹一直以來都是用刀的,只是來到這個試煉場後,她就收起刀改用劍了。
大佬用劍仍然很強,可用劍和用刀依舊不同。他個人認為二者最大的區別是熟練度,大佬用劍像是被封印了一半戰力,使得不咋趁手。如果換成刀的話……
胥望東:「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就是結嬰了呢?」
「你想想,你說世界上不會有剛出大墓就被雷劈還成精的僵王,它偏偏出現了;你說大佬不太像元嬰,那她肯定就是元嬰。」
反向毒奶,他懂!
張清無:……
想到自己說過的話一一應驗,張清無頓時不吱聲了。
是夜五更天,三軍聚集處。
厲蘊丹以夜巡的名義遊走在軍營邊界,又悄無聲息地遁入森林裡,待確認周圍沒人沒屍沒鬼後,才進入無盡仙藏。
甫一入內,她就直奔朝天宮。
此時的她臉色煞白、全無血氣,渾身的真炁都聚集在下丹田的位置,像是要凝結成什麼東西。要命的是,體內這未知的變化向她不停地索取靈氣,從外界、從經脈、從血肉,一副想要把她榨乾的樣子。
為了不令人看出端倪,她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吸納靈氣,奈何外界靈氣不多,根本供不起她的所需,無奈之下,她只好每夜進入朝天宮的靈泉修煉,好補充日間所需。
厲蘊丹跨進靈泉中,倏忽間,濃郁的靈氣從皮膚滲入,瞬間滋養了她經脈,煥發出全新的生氣。通百穴、匯丹田,她看見靈力化成液體滴落,液體又眨眼凝成金丹。它在體內高速旋轉,吸納一切可容的力量,包括功德結晶遺留的碎片。
金丹越聚越實,越結越大,又在突破某個臨界點時碎裂,漸漸化成一個粗陋「大」字。且聚且散,既虛既真,它反饋給她強烈的飢餓感,仿佛在告訴她還不夠、還不夠,還需要更多的靈力!
厲蘊丹隱約覺得它想變成另一樣東西,而這東西尚未到來,就給她一種頭皮發麻的危機感。
「你到底想如何呢?」
結束內視,厲蘊丹回想起第一次出現這情況的五天前。
那日行軍遭遇不化骨,一個照面就死傷過百。她與之激戰,戰得移山填海、地形幾改,才在最後一刻將桃木劍插進了它的丹田,獲得最終的勝利。而也是在她打贏的時候,她聽見體內傳來「啵」的一聲,像是桎梏被衝破了似的。
起初她並未多想,只想一把火燒掉不化骨的屍體,讓它消失個徹底。
誰知在陽火的灼燒下,不化骨的脊椎竟是經久不化,還透出玉石般的剔透感。隨著這骨頭的玉化愈發晶瑩,她的丹田也跟著起了反應,竟是疼痛萬分。
她順著本能撿起玉骨,那截玉骨的靈力立刻被她吸乾。察覺不對,她當晚以打坐養傷為名離開營地,唯恐禍及三軍。
即使事後證明她沒有變成妖怪、不會食人精氣神,她也不會在營地多呆。這詭異的情況一日不消,她一日難安。
「究竟是怎麼……」
忽地,「大」字的一邊吸夠了靈氣,形成了一隻紫金色的小手。隨著厲蘊丹的意動,它張開又握拳,反覆又掐訣,如是數次,驚得她瞪大了眼。
這是?
電光石火,玄悟通明。
儲存在腦海中的修真秘籍一閃而過,它們在同一時間翻過書頁、將遠古大能的修煉程序濃縮成畫面,在她面前循環播放,告訴她何為靈落成液、液結為丹、丹碎成嬰……告訴她何為四九天劫、六九天劫,乃至九九天劫!
「唯萬年難出其一之絕才,方能結紫金真嬰,結成之日必遭九九天劫灌頂。成之大道長興,敗之性命斷絕。若是懼死,可碎嬰重結。」
碎掉紫金真嬰再結一個,是天道給絕才的第二次機會。但有得必有失,第二次結成的真嬰還能有紫金之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