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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厲蘊丹問道:「你可要幾個族人相伴?」
許是主從關係,天馬聽得懂她的話,還氣得直跺蹄子。它打了幾個響鼻,像尋常的馬兒一樣咴咴了數聲。
莫名地,厲蘊丹明白了它的意思——天馬喜歡獨居。
許是年紀尚「小」,這匹天馬既不會口吐人言,也不會化作人形。如此,厲蘊丹與它相處得很自然。
它既然不喜歡群居,她便不給它找伴,免得給自己增加麻煩。只是,她見這天馬通體雪白、優雅無瑕,終是心生歡喜,為它起了個名叫「逢雪」。
她撫著它的鬃毛,道:「世人皆說馬如龍,坤卦也以馬為象徵。我今日有了逢雪,不知可否遇到真龍?」
逢雪一聽,立馬不給摸鬃毛了,還氣得拱了她幾下。
顯然造化者們說得不錯,傳說物種都有獨占欲,等級越高的越是如此。看天馬這般,興許她一開出龍就要跟龍拼命了,頗有一副「不是我死就是龍亡」的架勢。
真是放肆,無盡仙藏是她的江山,她愛養龍就養龍。
厲蘊丹不慣著它:「我總會有龍。」
天馬聞言,竟是不鬧脾氣了。它哀哀嘶鳴一聲,漂亮的眼睛裡立刻蓄滿了淚水。
厲蘊丹:……
恍惚間,厲蘊丹覺得自己跟前朝的幾代「渣帝」沒什麼區別。
這場景就好比她一登基便立了個夫侍,還對他說「這宮中遲早會有更多的夫侍,你要習慣,我不可能獨寵你一個,我要養幾個就幾個」。
不,打住,她不是這種人!
坐騎是坐騎,夫侍是夫侍,這是兩回事!坐騎可以有無數,但夫侍最好只一個。省事又方便,清淨且無爭,她不渣。
偏這天馬哭得委實傷心,若是化形後為女子,豈不顯得她欺負人?
厲蘊丹直覺開囊開出個要哄的「祖宗」,難得嘆道:「我不開就是了,你哭什麼。」
話落,天馬眼中的淚水頓時消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
這一刻,厲蘊丹只覺得無數後宮妃嬪的縮影全在這匹天馬身上閃過,什么小意溫柔、楚楚可憐、美人垂淚……也是,天馬的生命長度有八萬歲,雖不知它幾歲,但這點伎倆它應該早玩明白了。
天馬顯得很興奮,振翅在天空中飛了一圈,向厲蘊丹展示自己神俊的身姿。又迅速飛到她身邊,低下頭,做出邀請她坐上馬背的姿勢。
厲蘊丹不急著與天馬磨合,只撫著它的雙翼道:「你的雙翼和獨角能收攏嗎?如果不能,我無法帶你四處走,太招眼了,也容易暴露我的身份。」
天馬頷首,就見一陣聖潔的白光閃過,它收攏了獨角和雙翼,變得與尋常馬匹一樣。只是爆發力與速度不變,還能在天空中滑翔。
厲蘊丹贊道:「不錯。」
她拍了拍它的脊背:「去玩吧。」
偏不走,就黏著。
厲蘊丹:……
得虧她是無盡仙藏的主人,不然還真拿天馬的「黏性」沒辦法。當下,她心念一動便把天馬「送」到了遙遠的森林裡,哪怕它氣得振翅追來,也得花費不少時間。
所以,趁著這段時間還要繼續開囊嗎?
天蛛冰絲、太極八卦鏡、神聖天馬,她的手氣談不上糟糕但也算不上大好。且三件物品之於她而言都偏向輔助型,要不要繼續開是個問題。
然而,一想到百萬獎勵點,一想到甲級孤品秘藏,厲蘊丹瞬間有了繼續開囊的底氣。
即使她的手氣差到沒邊,可獎勵點足以彌補所有。
不再猶豫,她點開了下一個丁級錦囊。就見古銀色一閃而過,在她掌心擴散又重聚,竟是凝成了一把通體漆黑、入手陰寒、鬼氣森森的魔骨長刀。
【鎖魔刀:封天黑淵八十一重,屠盡邪祟三千九籠。引得陰域半城鬼火,煅燒魔骨百千萬斤。再歷萬年千載錘鍊,贏得鬼哭魔嚎之刃。其名鎖魔,持之成魔。註:孤品,殺戮之刀,附有魔宗刀法,持有者將被帶入幻境練刀,請不要迷失本心。】
刀,一把魔刀,還附有魔宗刀法……
謝此恆給她的是正道刀法,可她卻開出了魔宗刀法,若是兩樣一起修煉會出什麼結果?需要問問他麼?
不,不必。
哪怕是對引她入門的謝此恆,她也應該有所保留,不用事事告知於他。無論是正統刀法還是偏門刀法,只要是刀法總是一樣的,練便是了。
於是,厲蘊丹握住了鎖魔刀的白骨刀柄——
剎那,她的腦海中湧入了許多怪奇詭譎的刀法,它們連綿成片、間連不斷地演化、播放、循環,而她周遭的環境也發生了改變,居然從無盡仙藏被拖入了足有八十一重的黑淵之中。
此處幽暗閉塞,冷若寒潭,頭頂怪石嶙峋,身邊魔人無數。手中的刀發出嗡鳴聲,似在催她快些斬殺魔物。
厲蘊丹仰頭看向洞頂的「第一重」字眼,便明白這魔刀是作何用了。與其說它是一把魔刀,倒不如說它是魔宗刀法的載具。就像現代人用的模擬器,會模擬曾經經歷過的場景供人訓練,一重重通關,直到達成它的標準為止。
之於刀修,它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練刀神器。神來之音只對它定義為「丁」,著實有些辱沒了它。
厲蘊丹提刀,準備試試魔宗刀法:「那便來吧。」
她沖向了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