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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攤的生意極好,只是還趕不上算命館的客源爆棚,厲蘊丹百算百中無有不成,使得聚在算命館的人更加多了。看熱鬧有之,拍視頻有之,合照者有之,儼然是成了一個網紅打卡地,只是當事人並不介意。
應棲雍:「大佬,這樣有暴露身份的風險,可能會被集火針對。」
厲蘊丹:「無妨,只呆三年而已。況且,你是扛不住核彈麼?怕什麼集火針對。」
不是她想當然,而是她的隊友再「拉胯」也有化神境界,別說被熱武集火,就算被核武轟炸也不是大事,頂多傷個表面,不會威脅性命。
既如此,怕什麼暴露身份?暴露了又能如何?
哪怕人類造出了反物質武器攻擊他們,他們大不了星艦對轟,再飛出銀河系度過三年,退路有那麼多,自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啊!
應棲雍悟了,笑道:「好,那我就放開手幹了。」
厲蘊丹:「你要幹什麼?」
應棲雍:「在宣姐不注意時請個筆仙。」
「……」這小子遲早被打。
笑了笑,厲蘊丹不準備管隊友的事,他們愛咋咋。畢竟她有自己的事要處理,比如眼前這位新入店、自稱祖上出過茅山道士的「小道長」,他特地帶了錄像設備,坐在堂上對她問了一些「基礎」問題,言語間極盡挑刺,擺明了是來找茬的。
「聽說你是這一帶的小神仙,還是個學生。」來者笑嘻嘻,「那你跟我一樣算是天才啊,都是年紀小得道的類型。」
一樣是天才,年紀小得道?
得道?
厲蘊丹:……一言難盡。
來者:「你叫『李雲丹』是吧?我叫『全鵬程』,我的師父是網絡上赫赫有名的『靖和道長』,屬嶗山一派,我祖上也出過茅山道士,師承法脈俱全,想來跟你認個親。不知道你的師父是誰?師承哪一脈?居然小小年紀就出來開館了。」
話是這麼說,可厲蘊丹一眼掃去,發現這人天倉凹陷、地庫不豐,鼻樑與額頭、下巴不在同一條垂直線上,當下就斷定他入了邪道。
嶗山法脈?
嶗山的祖師爺聽了都要扛著嶗山跑路,他們可擔不起教出邪道弟子的污名。此人是有點術法在身,但業障頗重、福報有損,想來是用術法搞過不少魔財。
今天找上她也不是幹啥正經事,多半是想借著拉踩她的名頭給自己拔拔名氣,好在外多斂一些財。
可惜,碰上的人是她。
「師承法脈恕我無法告知。」厲蘊丹道,「恕我直言,我沒在你身上看出正經的嶗山法脈,至於你的師父『靖和道長』——嶗山並無靖字輩的道士,你來跟我認親前煩請背一背字輩詩。」
話落,全鵬程臉色一變,又很快恢復正常:「你那一套太老了,現在有本事的道士外出誰還用字輩啊,這不是告訴別人自己排哪一輩嗎?要是真有本事的因為字輩低被看輕,多吃虧。」
厲蘊丹直擊重點:「那你是哪個字輩?」
「……我師父出來自立門戶了,我是他座下收的第一位弟子,『金』字輩。」全鵬程發現她是個硬茬,換了個策略道,「我師父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我看你這兒只有你一個接單,很忙吧?要是實在忙不過來,我和我師父也可以過來幫忙,都是道友,幫個忙無所謂的。」
估摸著是看厲蘊丹生得好看,他還伸出手想與她相握:「我跟你年紀差不多,交個朋友吧!以後多聯繫!」
恰在這時,他覺得肩膀上鑽心一疼,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似的,整個人天旋地轉著飛出門去。伴隨著「咚」一聲響,他摔得慘叫一聲,直捂著屁股喊疼。緩了會兒正想開罵,卻冷不丁對上了謝此恆森冷的眼神。
此刻,他站在厲蘊丹身邊,右手提著劍鞘,散發的冷意令人心驚。只一眼,堂內的人就飛快退散出門外,吵嚷的隊伍也安靜下來,乖巧的像是一窩鵪鶉。
他們不知道為何心底發憷,為何呼吸發堵,整片空間好似壓了幾萬斤的海水,沉得他們連拔腿轉身的力氣都沒了。
「謝此恆……」厲蘊丹喚道,「收一收。」殺氣要冒出來了,凡人可受不了。
聽見她的話,他的氣勢緩了緩,只是劍鞘沒放下:「它敢冒犯你。」
要不是不想給她添麻煩,謝此恆不介意沾上一點因果把這敢伸手的「小畜生」剁了。他的心本清似水,可就在這畜生伸手的那一刻燃起了滔天的無名火!什麼清靜經清心訣都不頂用,他是真的起了殺心。
她厭惡它,他看得出來,它卻不自知。還敢伸手,還想染指!
「我說你收一收……」厲蘊丹搞不懂他怎麼生氣了,姑且將之定為「為維護隊長的尊嚴而戰」吧?
她道:「多行不義必自斃,沒必要污了你的劍。」
謝此恆沉默片刻,終是放下了劍鞘。
而門外的人直到他收了勢才緩過來,一起身就罵罵咧咧地走,還摘下直播設備衝著他的「信徒」說:「沽名釣譽的人!我看她壓根沒師承法脈,就是個出來騙錢的,沒想到還有這麼多人被騙!網上居然還有誇她的人,我看是營銷了,立玄學女主播的人設呢!沒準哪天就在直播間賣符了!」
「什麼?他們長得好看?」
他氣得跳腳:「一看就是整容又化了妝的!我們真道士從來不化妝,化妝拜祖師爺就是大不敬,而且她堂上也沒祖師爺畫像,怎麼都不像個正經道士。再加上算命館叫什麼道生老祖,恕我直言,哪條法脈有『道』字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