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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委實離譜,『道生』明明得我丹宗傳承,如何成了你們法脈的弟子?我脈嫡傳撫陽子,即是道生的丹道師父,與你們有何干係?」
吵著吵著,眼見他們要捋袖子打起來,法宗的仙人冷不丁想到了一個點。他看向青檀,又回憶了一遍自家宗門的字輩歌排序,臉色突然不好了。
「道生、道生,這不就是她的道號麼?」仙人揚聲道,「各位,不知誰家的宗門字輩中含有『道』字?」
此話一出,菜市場般的吵鬧聲戛然而止,他們像是一群被掐住了脖子的雞鴨,瞬間發不出半點聲。
對哦,誰家的字輩歌是含有「道」字的?有些宗門是有,可似乎排在很後面,輩分夠不上啊!
這時,郁千詩出列,嘆道:「前輩們,道生是我盛天劍宗的劍修。」
盛天劍宗的劍修……
他們可算想起厲蘊丹最初喊話的時候,好像提及過宗門。然而,他們當時沒有在意。
郁千詩:「奉衍天道亘古,長維不易;余念法度相生,日月存契……這是我宗門的字輩詩,晚輩郁千詩,道號『天同』,厲蘊丹是我的嫡傳弟子,道號『道生』。」
實錘!
荀靜婉頷首,補充道:「因道生體質殊異,她可以兼容各類法脈。為了不耽誤她的天賦,天同令她拜師各位大能門下,得無上傳承。」
眾人:……
還能這樣?
丘明:「真的?」
正浩:「真的。」
眾人不禁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知道眾仙消化不了,青檀出聲:「事已既定,如今爭這些也無意義。前輩們不妨各回洞府養傷,待道生出來了再與她一敘。」
這話說得對點,眾人點了點頭,又聽青檀接著說:「只是,還望諸位不要選擇距離大殿較近的洞府。大殿住著豐昊仙君,他才脫離心魔的擺布,也不知會不會再生出心魔。若是接近,被傷到就不好了。」
「豐昊?」有人一愣,緊接著激動起來,「他還活著?」
「是。」
聞言,眾仙感慨萬分,直言豐昊命大、福報深厚。原來這豐昊與他們是一路的,只是在前往縛仙窟之前,豐昊就受到了心魔的蠱惑。
他本想借駭土吸乾魔氣,奈何他挺不住太久,也不願再拖累同伴,於是到了縛仙窟他取了一些駭土就走,之後杳無音信。他們都以為他死了,沒想到他不僅活了下來,還把心魔驅除了,簡直是大造化啊!
但青檀說的也對,心魔這東西沒有「一定」。仙宮難得,修煉更難得,他們還是小心為上比較好。即使再想找豐昊說道一二,也得等日後安穩了再說。
只是,仙界真的還能安穩嗎?
仙人們紛紛離去,郁千詩卻攔住了其中的一位:「前輩,晚輩有一事相詢。」
老者:「仙子請講。」
郁千詩:「多謝前輩,晚輩只是想問,劍宗的仙人都在何處?為何我沒在你們之中見到劍修和刀修?他們是出事了,還是藏身在別處?」
她沒找到與自己法脈相連的前輩,就在想劍宗是不是覆滅了?
但劍修的強悍眾人皆知,成為劍仙更是強無敵,怎會隕落得如此快呢?即使隕落,也該留下幾個弟子,沒道理劍仙還保不全徒子徒孫。
老者嘆道:「你是劍仙,你就該明白,一旦哪裡出事,劍仙趕去的速度總是最快的,因為他們最強。」
「這次也是如此,心魔之亂爆發,他們是第一批抵達戰場的人。最後是生是死我不能下定論,但的確是他們攔下了魔物,讓我們有了逃生之機。」
看來是凶多吉少……
郁千詩垂下眼睫,氣息沉鬱。
老者:「可事無絕對,他們或許還活著。」
郁千詩:「前輩不必安慰我,我心裡有數。」
「這可不是安慰你。」老者捻須道,「尚未前往縛仙窟之前,有一位重傷的劍仙告訴我們,魔有魔尊,他抓了不少仙人。可惜當時情況混亂,劍仙出現了一次就再也不見了。他所說的話我無從驗證,畢竟我只是丹修,唉……」
丹修救人是一絕,但戰力真不強。劍修若是帶丹修去戰場,丹修確實能給劍修提供助益,前提是得趕得上劍修干架的速度。
不過,老者的話還是給了郁千詩一線希望:「多謝前輩了。」
要是上界的劍仙全死光了,重建劍宗的事就壓在了她身上。郁千詩當老祖多年,從未參與過宗門事務,自認為擔不起「掌門」之責。一聽說前輩有活著的可能,她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自此,仙宮住進了一批仙人,一切正在向好發展。
而厲蘊丹不負「勵精圖治」的皇帝頭銜,只歇了一天就起來幹活。
由於仙界沉疴已久,解決起來萬分麻煩,厲蘊丹為提高效率,只能將仙宮的眾人召集起來,採用了「聽我簡單說兩句」的現代化開會模式,開始復盤兩場對魔戰爭中的長短利弊。
當她在仙宮偏殿放下幕布,搬出投影儀,再將征服者錄下的畫面放給眾人看時,經歷過該場景的仙人已是淡定非常,她的九位師父倒是風中凌亂。
只是他們被她「禍害」了數次,早就煉成了一顆強大的心臟,短暫的發懵後,他們恢復了鎮定,逐漸跟上厲蘊丹的解說節奏,開始思考我擅長什麼、我能做什麼、我要怎麼做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