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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一個不熟悉,就能走出一條活路。
現代副本講究科學,不拿奇門遁甲當回事兒,那使用方術穩贏;星際副本不懂修真,認為天人境界是扯淡,那動用神仙手段准勝;而修真世界哪見過黑科技,法器強悍不假,可熱武器也不賴,真打了就打個出其不意,保管穩操勝券。
故而,對戰魔物厲蘊丹是半點不慌。
魔氣「感染」是快,但加特林的物理超度也快,只要驅魔符或舍利子的數量足夠,她不僅能阻止魔氣蔓延,還能反殺三隻魔物。
給煉器師布置完任務,厲蘊丹甩給他們一疊驅魔符,道一句「各自保重」便飛遠了。
沒了身後的小尾巴,她一個人包圍了所有魔物,邊飛邊突突,還人間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伴隨著驅魔符數量的銳減,魔物也被削了個十之七八。放眼望去,被魔氣籠罩的森林恢復了翠綠,染成深灰的溪水復還清澈,四散的倒霉修士在向她靠攏,眼中仍然帶著被魔物追殺的恐懼,和對她的敬畏。
「前、前輩!」
「多謝前輩相救!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我……」
「前輩可是無雙劍宗的劍修?」一名渾身浴血的丹修撥開人群,指著一處隱秘的山域,「那裡,在那裡!有幾個劍宗的劍修快不行了!」
厲蘊丹飛身而去,入了一個岌岌可危的防禦大陣。
一見外界來人,裡頭的修士嚴陣以待,紛紛拿起了武器。見來的是化神大能也不敢鬆懈,甚至還覺得毛骨悚然,直到掃地機伸出小手,打破了無聲的對峙。
「開始全面清潔。」
圓形飛碟有點使用過度,飛得頗為緩慢,看上去還有點憨態可掬。可當它飛到一名飽受魔氣折磨的劍宗弟子身邊時,所有人都不覺得它憨了。
只見它兇殘地張「嘴」,吸盤一把扣住劍修的天靈蓋,兩隻機械手穩住他的太陽穴,再猛吸一口魔氣,竟是從劍修的七竅把魔氣吸了出來。
這過程相當痛苦,譬如一條魚被放在砧板上刮鱗,痛得連劍修都受不了。他的十指深深扣進泥土中,直到口鼻溢出鮮血,魔氣的剝離才算結束。
劍修暈死過去,掃地機吐出一團魔氣,厲蘊丹故技重施一巴掌拍死了它。
如法炮製,一人一機救下了無雙劍宗的八名金丹弟子。
厲蘊丹不帶猶豫的:「告訴我,那三隻從上界下來的魔物在哪?」
見識過一人一機的兇殘,修士們畢恭畢敬道:「前輩,它們破了無雙劍宗的山門後,往刀宗去了。劍宗有大乘修士墮魔,隕落了三位渡劫老祖,還有七位合體大能受到魔氣侵蝕,不知現在如何。」
厲蘊丹:「刀宗在哪兒?」
「在東南。」
厲蘊丹御劍飛起,直衝刀宗。
劍氣劃破長空,劈開雲霧千重。一路上,她放出天馬去淨化魔氣,又放出米希雅和征服者在高空待命。
在東南方越飛越遠,進入魔障處越來越深,厲蘊丹一頭扎進魔氣密實處,從沿途的一片焦土和數萬屍骸中看見了斷刀和斷劍,猛地抬眼,她鎖定了萬重山間的一處高峰,那裡刀氣縱橫,其勢漸趨微弱,顯然是撐不住了。
像是知道有外來的修士進入,且這修士還不受魔氣影響,只見籠罩住刀宗大域的魔氣全數回籠,似乎要在高峰處簇成一個結界,徹底吞了日月刀宗還有生命痕跡的主殿。
厲蘊丹哪能讓它得逞,她掏出了朗基努斯聖槍,「刷」一下刺破厚重的魔氣,一擊貫穿了主殿中魔氣最濃郁之處,並狠狠插上了另一座峰上的「淨魔大鼎」。
就聽大鼎發出「鐺」一聲長音,震得魔氣四散,也震得主殿傳來魔物的咆哮。說時遲那時快,厲蘊丹握住太和昆吾劍,本能地鎖定一處地方,強勢斬下。
「轟隆!」
刀宗主殿結界碎裂,整座大殿被劍氣劈成兩半。從上界下來的一隻魔物被劍光劈開,它尖叫著聚攏身體,卻見近在咫尺的「食物」穩穩落在另一半山峰上,可它立足的這半片山峰正在傾塌。
是誰?
是誰壞它好事!
厲蘊丹凌空而立,護在一眾力竭的刀宗大能面前。身後的修士死的死、傷的傷,唯一還有力氣說話的只剩下一名刀宗的大乘修士,她氣息奄奄,滿頭青絲已化作霜白,渾身上下纏著魔氣,卻被她堅韌的意志壓倒,她至今仍保持著理智。
「是劍宗的後生嗎?」她問道,嘔出一口黑血,「凡心有疏漏者必被心魔所創,後生,你聽我一句話,帶著刀宗的後生們走,我留下……」
「留下拖著它自爆嗎?」厲蘊丹冷淡道,「這位老祖,魔就是魔,是妄念是貪婪是最低三下四之物,留你與它陪葬這種事,我這個後生可做不出來。」
刀宗大乘苦笑:「走!」她用僅剩的三根手指握住了刀,「它喜歡虐殺,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厲蘊丹不動如山:「不走。」
「你這後生,你走不走!」
「我就不走。」
「……」氣得一口炁差點沒運過來。
對面不止上界下來的一隻魔物,還有刀宗的九個墮魔大能。此刻的他們人性全失,只剩魔意,正睜著一雙雙猩紅的眼盯著他們,手裡還握著刀。
厲蘊丹執劍而立,默然不語。一瞬與魔物對上眼,就見那堪堪合攏的魔物朝她飛來,轉瞬附著在她身上。它就像一塊黑泥,迅速漫上厲蘊丹的胳膊、脖子和臉頰。見狀,刀宗大乘悲痛大吼,正要蓄力一擊,卻見這魔物恍若遇到天敵,倏然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