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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單手扼住吸血鬼的脖子,將他扣進泥地。又舉起銀樁,兇狠地貫穿了他的心臟!
忽地,吸血鬼發出尖銳的嘶鳴,以銀樁為點,如烈火繚繞的「燒傷」飛快地擴散到他全身,令他的身體寸寸潰爛。先是皮,再是肉,最後是骨,他奮力掙扎著,能做的卻只是將骨灰撒得更均勻一點而已。
「哐當!」
銀樁落地,吸血鬼死了。
【叮!成功擊殺「黑暗血仆」1隻,完成難度等級為「庚」,獎勵300點。】
接著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活人們摸索而來,漸漸聚集在這塊地方。
不少人不能在黑暗中視物,只詢問身邊的人情況如何,而能看清周遭事物的人掩面而泣,越哭越大聲,像是要傾盡這些日子所受的苦,幾乎說不出半個字。
最終,宣幽儀告訴他們:「結束了,驅魔師殺死了吸血鬼。」
漸漸地,小鎮上的活人哭成一片。而在這哭聲中,他們迎來了黎明。
……
厲蘊丹暫未離開塞拉什小鎮。一是出於居民的真誠挽留,二是想弄懂吸血鬼是什麼,三是對「聖水和銀樁」一說較為在意,想打聽這些知識從何而來。
於是,她找到了昨晚的女孩。
少女叫「塔伊娜」,年僅十六歲。在厲蘊丹找上她時,她正與別的少女一道在鎮外的溪邊擦洗身體和頭髮。溪水冰冷,凍得她們牙關打顫,可為了清理身上的牛糞,她們還是忍了下來。
見到她來,她們都以為她也來清洗身體,忙給她讓出一個位置。誰知她微微搖頭,只將手探入奔涌的溪水中,用熾陽道幫著暖了水。
不冷不熱、溫度正好,她們感激地朝她道謝,加快了清洗速度。
家園亟待重建,夜晚又將來臨,要是入了夜卻沒建好木屋,恐怕會生出新的事端。因此,她們是沒多少時間洗浴的,如果沒整好住處,那只能再睡牛棚。
等最後一名少女離開,原地只剩塔伊娜和厲蘊丹。她像是知道她找來是為何,便從隨身的布塊里翻出兩根銀樁遞了過去。
不想,厲蘊丹推拒了銀樁。
塔伊娜:「您不需要銀樁嗎?」
厲蘊丹:「我需要它背後的故事,至於這些銀樁,你們留著防身便是。」說著,反而掏出了昨晚用過的銀樁遞給她,「還給你。」
比起她,她們更需要銀樁。
為了請個驅魔師,這小鎮已是傾家蕩產。若是連三根銀樁都留不住,那這一鎮子的人以後得喝西北風了。
聞言,塔伊娜愣了愣,頗有些難以置信地接過銀樁:「……其實我們付出的代價很少,不足以讓您對付吸血鬼,但沒想到您會過來,還是請您收下它們換一些錢吧。」
厲蘊丹把話題轉回正軌:「銀樁從哪裡來?」思及吸血鬼死前透露的隻言片語,她抓住關鍵詞補充道,「教廷的獵魔人?」
塔伊娜搖頭:「是阿卜薩婆婆留下的。」
她說道,三年前有一位年邁的老婆婆進了小鎮,在教堂小住過一段時間。她有一頭灰白的發、鷹鉤鼻和灰藍色的眼,看上去陰沉又死氣,小鎮的孩子們都怕她。只是,她比較青睞少女,時常教一些奇怪的東西給她們。
「可是我們不認識字,而她的羊皮書上都是奇怪的字。」塔伊娜回憶道,「婆婆知道很多,她懂草藥、會做蠟燭,教我們在新月許願祈禱……鎮上的人說婆婆是個邪惡的女巫,可她給我們留下了銀樁。」
阿卜薩婆婆消失在一年前的新月雨夜,走的就像是來的一樣神秘。只是她雖然離開了,但留下的知識依舊在女孩間相傳,被她們掌握。
塔伊娜:「婆婆說,水放在家裡只是水,但放在教堂就是聖水。只要我們在教堂打一口井,天天做禱告,那就是『祝聖』,我們就會有源源不斷的聖水。」
然而鎮上的大多數人不喜歡婆婆,也沒有按照她的意思打井。最終,還是她們幾個時常抬了瓦罐去教堂做禱告,這才有了昨晚的一盆子聖水。
「聖水的作用有很多。」塔伊娜回憶著,「可以洗浴、喝、灌溉、浸泡,我記得一個配方,把槲寄生、黑刺李和羅勒放進聖水浸泡,再用松樹枝蘸取聖水灑在房間裡,可以讓住在裡面的人免受惡魔干擾。」
「露絲曾經做過同樣的事,她說那幾晚她睡得很好,可是沒過幾天,她就被父母打傷了,他們不允許她變成一個邪惡女巫。」
厲蘊丹:……離譜。
她們被壓抑慣了,委實不敢反抗。可經歷了這一次惡魔屠鎮的事件,她們或多或少都產生了一些變化。至少,她們不會再對阿卜薩婆婆避而不談,相信家裡的大人是無法救命的,可聽婆婆的話可以殺死吸血鬼。
難道死裡逃生,誰還願意做愚昧的羊羔,等著被宰嗎?
塔伊娜:「我好後悔以前沒有多學一點知識。」她嘆道,「只記得銀樁刺破吸血鬼的心臟能殺死他。」
厲蘊丹:「除了這些,她還留了什麼東西給你們?」
塔伊娜搖頭道:「沒有了。」
之後,厲蘊丹旁敲側擊地問了些有關教廷和獵魔人的話題。遺憾的是,塔伊娜對此知之甚少,只知道每個鎮子都會備一座教堂。
而為了確認小鎮後續的安全,厲蘊丹又在塞拉什多呆了兩天。眼見宣幽儀的精神越來越萎靡,她便決定返程。